【新译本·轩乐】
周末,一些秃鹫钻进了总统府的阳台,啄断了金属窗栅,振翅搅乱了屋内停滞的时光,礼拜一的黎明时分,城市从几个世纪的昏睡中苏醒,一阵温软的微风拂过,伴着伟大的死尸与腐朽的伟大散发出的气息。
【旧译本·伊信】
到周末时,一些秃鹫抓破了金属窗栅,从窗户和阳台飞进了总统宫,拍击着翅膀,使总统宫的内室里‘停滞时期’的滞闷空气震荡起来了;到星期一黎明时分,城市终于从百年的昏昏盹盹的睡梦中醒了过来,城市本来是跟它那已腐朽的一切丰功伟业一同入梦的;
【新译本·轩乐】
直到此时我们才敢进去,并且无须像最勇猛的人期望的那样,强攻残败的石砌加固强,也不必如另一些人建议的那般,用双驾牛车撞掉正门,因为只需一推,曾在这座府邸的英雄时代抵御过威廉·丹皮尔炮火的装甲大门便会转着合页屈从退让。就仿如进入了另一个时代的域界,因为在权利的空阔藏身之处的废窟中,空气更加稀薄,寂静更加古旧,而事物在颓弱的光线下已模糊难辨。
【旧译本·伊信】
到这时我们才敢进去,并且不再需要像有些最勇猛的人所号召的那样去猛攻腐朽了的宫墙,或者像另一些人所设想的那样用牛车的车杠去撞开大门,因为只要轻轻碰一下。当年曾在威廉·邓毕埃的炮弹下巍然不动的那两扇与建筑物同享盛名的装甲大门就自己开启了,于是我们跨进了已往的时代,在这已成了废墟的执政者的庞大巢穴里,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儿甚至连静谧都是腐朽的,光亮也是模模糊糊的,而在这模糊的幽灵似的光亮里一切东西都显得昏暗不清;
【新译本·轩乐】
我们走在第一个庭院中,那里的铺地细砖败给了杂草来自地下的压力,我们沿路看到逃跑的卫队散乱扔下的装备、丢弃在柜中的武器,以及一张粗木长桌,桌上摆着那场被恐慌打断的礼拜日午宴的残羹剩饭,我们看到幽暗光影间的一排宽敞平房,那里曾是民政办公室的所在,彩色的蘑菇和苍白的百合生长于尚未处理的公文之间,这些案牍的处理流程通常比最荒芜枯燥的生活都要漫长,我们看到庭院中间的洗礼池,曾有不止五代人在这里通过军事圣礼受洗,
【旧译本·伊信】
在第一所院子里,石板都鼓起来了,并在飞廉草的挤压下开裂了,我们看见逃跑了的警卫队到处扔掉的武器和装备,看见一张木板长桌,桌上还摆着一些盛有星期日晚饭(在惊慌中没来得及吃完)的残肴的盘子,盘子里的残肴已腐烂了,我们看见当时被安排作办公厅的一些阴森森黑黝黝的房屋,里面有许多亮晶晶的,有毒的蘑菇和淡色的发出恶臭的花草,它们从堆积如山的未办的文件里生长出来,这些文件的历程比庸庸碌碌的生命本身延续得更为缓慢;我们在这个院子里还看见高立着一只圣水盘,宫里的五个世代的住户都用它来受洗礼,
【新译本·轩乐】
我们看到院子尽头总督那被改造成车库的旧马棚,继而看到山茶和蝴蝶之间停放着的噪音年代的四轮马车、瘟疫时期的运输车、彗星年代的彩车、有序进步时代的灵车、第一个和平世纪的梦游加长轿车,它们全部漆成了那面旗帜的色彩,在覆满尘土的蜘蛛网下被保存得完好无损。
【旧译本·伊信】
在院子深处又看见古代总督的马厩,后来改成了马车棚,棚里在大群的谷蛾中间我们看见“大扰攘时代”的轿式马车、“大鼠疫时期”的大篷车、“彗星时期”的车辆、“循规进步时期”的出殡大板车、“第一和平世纪”梦游病人的轿式小卧车,而所有这些车辆都完整无损,漆着国旗的颜色,虽然也全都沾满了泥浆和蒙着蛛网;
【新译本·轩乐】
在下一个院落中,于一排铁栅栏后方,生长着一片蒙着月球尘埃的玫瑰花丛,在它雪白枝叶的阴影下,安睡着这座宅子鼎盛时期的麻风病人,他们在遗忘中腐化繁衍得如此猖狂,使这阵阵的玫瑰花香不再留有一丝干净无味的空气罅隙,它混杂着从花园深处飘来的瘟疫的恶臭、混杂着鸡舍的腥臭,混杂着挤奶棚中母牛与卫兵的粪便和尿液发酵后骚臭:这挤奶棚早先曾是有兵士守卫的殖民地大教堂。
【旧译本·伊信】
在其后一个院子的铁栏背后盛开着玫瑰花,花是银白色的,仿佛是给撒上了薄薄一层月光色的尘雾;在过去那时曾为这座宫院争过光的玫瑰花的荫蔽下睡着一些麻风病人;玫瑰花丛因无人照料而到处蔓延;空气里充溢着玫瑰花香,香气里却渗进了花园深处散发出来的臭气,其中还夹杂着鸡窝和牛粪的臭味,以及大兵尿的臊味——大兵从古以来都是在殖民地的后来被改为乳品牧场的圆柱大厅的墙角边撒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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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这些,大家感受一下,有需要再慢慢打。
【族长的没落/族长的秋天 - 译文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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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赞回应
过往名著的译本都是国内文学大拿来译,真正好的译本不仅传神体现原著的精髓,拿捏合适得保留原著细节,更为重要的是,适当的文学表达形式。只能说,目前中文译本都太糟糕了,没有半点文学素养不说,翻译水平都捉襟见肘,和老一代翻译界的前辈相比,真的很丢脸。而如今国内的读者对文学译本的要求竟然这么低,低得像猥猥琐琐偷看个盗版书似的。我们时常谈文化自信,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读个外文名著,都变得有点小众。让人有点生气的是,这种有点粗暴的商业行为,资本买下版权却不好好对待。像马尔克斯这种级别的大家,所出的作品就算给几个资深文学翻译家来翻译,都是一点都不为过的。总而言之,我还是决定西版、英版和这个所谓新中文版相较着来读吧。原文是画面感很强烈且气氛非常浓厚的作品,不能被囫囵吞枣了。
感受了,看来我还是要买新版的。虽然没有吹嘘得那么神奇,但我对能可以一读的都宽容
很好,谢谢!
旧版(伊信版)是俄语转译的(你看看版权页),而俄语版本就错误连篇。请问还有什么可比性吗?LZ不够专业,你得把西语版,至少英语版贴上来。没有的话我帮你贴。
伊信的书名“没落”二字就已经太主观,失去了很多意蕴。
@哆啦丫梦
好激动,这样最好。西英都有对比那就真太棒了
@哆啦丫梦 也许我的标题应该写成【新旧中译本对比】 至于你说旧译错误百出我没看出来,不过新版的词不达意不知所云我倒是领教了。比如这句“那里的铺地细砖败给了杂草来自地下的压力”不看旧译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杀掉那只彩色狗
这句话英文:All across the first courtyard, where the paving stones had given way to the underground thrust of weeds, we saw the disorder of the post of the guard who had fled, 和轩乐的译文是吻合的。 都是直译。
(西语不知道为什么贴不上来)
直译和意译的高下从来都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意译一不小心就会带上主观理解(你可以看到伊信的“石板都鼓起来了,并在飞廉草的挤压下开裂了”加了多少自己的理解,直译有时候确实会比较费解。(但这句话并不是没法理解啊)
个人欣赏节制的意译,但是译文的标准应该是:信、达、雅。注意顺序。
谢谢~~
@独钓寒江 请移驾 http://book.douban.com/review/6700704/
@哆啦丫梦 已看,谢谢提醒
昨晚仔细读了几十页,新译是狗屎!
@杀掉那只彩色狗 不懂英文,也不懂西班牙文,但读起来怪怪的。翻译不是直译,不是简单的语言转换,需要找到合适表达的智慧。
@安然 赞同
新版旧版都不好,既然没有好译本,还是选择这个新版吧,马尔克斯原文写的很拧巴,风格和之前出的几本不一样,所以翻译起来确实太伤脑筋,老版本我觉得是不可以这么翻译的,但是新版本又太追求长句的完整性导致读起来非常奇怪,作为年轻的译者,没有多少经验,百年孤独长句也挺多的,而且范晔面临的考验比她更大,因为毕竟有珠玉在前,可是抛开成见来说,范晔的版本我觉得是不比黄锦炎差的,这个译者之前没有其他完整的翻译代表作,这一次遭到集体的吐槽,不管怎么粉饰都都是没用的,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完美的译本,小姑娘的精神还是值得赞许的,这本书的长句还是不应该打散,但是表达我觉得还是得改改
老版本不尊重西语原著但是好读,新版本尊重西语原著但是没转换好,新经典去年11月就已经有了这本书出版计划,证明已经是基本完成了,但是一直难产到今年6月才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期间打磨的时间和最后成品的质量还是没能成正比,而且因为延期出版明显就加大了读者的期待,也许是期待过高等到成品面世时候反而变得严苛,但是马尔克斯的版权现在仍在新经典手上,下一版会不会有新的译者,但是这一版明显就存在遗憾了
伴着伟大的死尸与腐朽的伟大散发出的气息
——这句如何解释?
@冬瓜 昨天我读到这句“伴着伟大的死尸与腐朽的伟大散发出的气息”好想杀人!
我觉得不管是不是翻译的,中文文章,就应该读起来是中文文章该有的样子,至少要通顺!
所以,这在第一页上出现的问题,足见整本书的翻译……
这版读不懂的地方翻一翻伊版就豁然开朗了
这本真的是读了第一页就觉得累死人。 伟大的死尸与腐朽的伟大。。。真是无语。
不用在对比什么了,新译本就是没有老译本好,这点你要承认。
http://weibo.com/u/1759969983 译者的微博,找得好不容易。别谢我。
不知哪里能找到西语原文?
过往名著的译本都是国内文学大拿来译,真正好的译本不仅传神体现原著的精髓,拿捏合适得保留原著细节,更为重要的是,适当的文学表达形式。只能说,目前中文译本都太糟糕了,没有半点文学素养不说,翻译水平都捉襟见肘,和老一代翻译界的前辈相比,真的很丢脸。而如今国内的读者对文学译本的要求竟然这么低,低得像猥猥琐琐偷看个盗版书似的。我们时常谈文化自信,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读个外文名著,都变得有点小众。让人有点生气的是,这种有点粗暴的商业行为,资本买下版权却不好好对待。像马尔克斯这种级别的大家,所出的作品就算给几个资深文学翻译家来翻译,都是一点都不为过的。总而言之,我还是决定西版、英版和这个所谓新中文版相较着来读吧。原文是画面感很强烈且气氛非常浓厚的作品,不能被囫囵吞枣了。
明显新版读起来更有想象力啊
原著也不好读,译者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已经把语言做到最干净最优美的转化,我觉得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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