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读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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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理解诗了,尽管诗还不太愿意理解我。最初是为了理解唐宋诗歌,后来读懂了一些现代诗。很细致条理的讲解了分析诗的方法,或者说诗歌解读多重意义的基础在于阐释,而阐释是具有基本的方法的。举个例子:杜尚的《泉》。对于不懂艺术的人无法理解其意义,对于搞哲学美学文学的人,会从外部或本专业进行吐沫横飞的解读,唯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艺术生才能看出这个作品符合古典艺术标准,符合《蒙娜丽莎》的阴阳分割比例,才对传统艺术构成了巨大的挑战。诗歌一定是有门径的,然后才能结合个人进行多元阐发。在这里,作者打破了私人体验的神话,从第一章“批评的功能”到第四章“如何读诗”,一以贯之。其中有一点我很喜欢,他将诗歌情感归结为语言属性而非道德品性,这就解释了元好问所说的“心画心声总失声”的问题。当然,我觉得还可以进一步推衍这个思路:如果有作品的作者是无意识混合了道德和语言的力量,表现出真实的情感,那么文学批评家可以只针对其表达效果进行分析,不能煞有介事的把道德算作文学技法。除非作者是有意识的,“故意”混杂了情感与语言,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称其使用技法,这种技法本身及其带来的复杂情况才值得分析。好像我总是无法跳脱出创作角度进行思考。
诗歌高贵的原因也就找到了:其具有高度凝缩的方式。
比如我写的这首论诗诗:
《形式主义》
我发现现代诗比我想的要难写,
如果绯红的花朵下没有蕴藏果实,
如果深海中三道渔网缠住一条小鱼。
每一个诗行都承载了其内容。(当然现在看,第三行要比第二行承载的意义多一点,但二者都重复阐释“诗行凝缩”问题,不够好)其形式的重要区分了那些简单将句子切割的话和不入流的诗歌。
“凡是杀不死我的必定使我强大”,有人说是尼采说的,如果尼采真的说过,翻译应该是“凡是使我置于死地才能让我感受到生命”,否则无法体现其“冒险”的理念。说起尼采,我经常开他得梅毒的玩笑。奇怪的是很多人打着尼采或者其他人的旗号去掩饰自己欲望的生活。但得梅毒的人很多,成为尼采的几乎很少。并不是得了梅毒就能变成尼采,也不是跟艺术家睡觉就能获得艺术,反而是成为艺术家的路上要十分艰辛,突然有点出格,方觉特色。我觉得道理挺感动的,可咋就许多人反着来?可能说的话不通俗,我们这有一句老话:“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就是这个意思。
以上这一大段话,从“冒险”开始,接上“大概是许多人厌倦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和奉献学术事业的伟大理想,开始搞学生吧。”这句话承载的内容,如果是道德者或熟悉语境者或熟悉我本人者,会认为使用了反讽的技巧,如果是非道德者或批判者,则可以认为是“米菲斯特式”语句。
最后要说明的是,情感真挚可以用语言建造,但不是所有语言都能建造。前些日子一个老师突发去世,另一个老师撰写一篇怀念文。众师生纷纷转发。大概我没有“巧遇”过灵车,也无法在车子“掉头”后望着灵车“越走越远”。可能作者有后视能力,可能作者扭着脖子从后车窗看的(这体位有些难拿捏)不管怎样,其情感的真挚性都无法令我全身心的相信,相反还读出其他诡异的情感。大概,我是文学理论专业,也许,是我天生不太会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