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跑题引出的意外温暖

妹尾河童的《边走边啃腌萝卜》是非常有趣的一本书，同时大概也是我所读过的跑题现象最严重的一本书。

虽然在前言里表明是以“边走边啃腌萝卜”为题到处走走看看而写的周游文章，但无论是内容还是主旨，远远偏离这一题目的现象时有发生。特别是昨晚看的那则《向厉害的肾脏致敬》，甚至让我不禁心生“什么啊，怎么在讲这个？”之感。

竟然在讲洗肾！

说什么“从腌萝卜想到盐，再从盐想到血液，进而跳到洗肾”，然后就开始写跟着罹患尿毒症的舞台剧导演早野寿郎先生去参观洗肾的整个过程。

也跟往常一样画了插图，一张是肾脏的结构及工作原理图，一张是洗肾病房的天花板俯视图。

虽说花了较大的篇幅介绍肾脏的工作原理，但仍不时在描述着早野先生这个人，对待工作的态度，对待生活的态度，以及对生命的态度。

“那部戏是前卫剧作家贝克特的作品，艰深难懂，但透过早野导演的诠释，变得浅显易懂又有趣。”
“早野先生笑着说：‘我学会了只要有一点点茶就能够满足的喝法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我很幸福。我不觉得靠洗肾活着是一件不幸的事。真的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就这样地写着早野先生，文字越发变得平和温柔起来了……

最后“从他身上我又学到了‘从嚼腌萝卜的声音中，可以品味健康的滋味’。”总算绕回到最初的题目上去了。
而文末的附言里写道，早野先生于受访后的第二年逝世。

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却也不觉得悲哀，只是充满了温暖的感觉，仿佛一个笑容满面的人即使是死去了，也并不是一件残酷冰冷的事情。而那种乐观的态度，可算是留给还活着的人们的一份受用的礼物。

就像《独家新闻》里伍迪·艾伦所饰演的“万象之王”那样，虽然最后是死了，却不过是在驶离人间的大船上继续在人前表演着他的小魔术，快乐对他的观众说“我爱你”，如此而已。

而这些的这些，都是由一开始的任性跑题所牵引出来的，看似乱七八糟的河童先生，总归还是厉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