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叔将父亲接回到了家中。父亲病的很重。开始时候为了省钱。每周透析2次。渐渐的父亲病情开始加重。每周要透析三次了。每次的费用将近要460元。这无疑对我的家庭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那年我刚入学。2009年大一。每周带100块去上学。北京大专一般都好多的分校区。我的校区在河北。每周走。父亲都叮嘱我注意安全。每次离去,都看到父亲依稀不舍的眼神。后来才知道。父亲的病是因为做心脏造影时候。造影液注入过多。致使肾脏不能代谢所造成的尿毒症。是一场严重的医疗事故!后来明白时候已经是在家中。因此也不能通过鉴定是医院造成的了。
2009-2011年间。父亲在怀柔第一医院接受血液透析。因为透析液不进行个人配比。用的都是统一浓度的药剂。使得开始时父亲透析时呕吐。手脚严重抽筋。大一放假期间。我天天陪伴父亲去医院。(透析时间一般都要四个小时左右。因为不排尿。所以要靠这个方法把水分从身体中带出去。)抽筋的时候给他揉揉脚,揉揉手。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但是因为一周要扎三次。为了叫全身的血液流出。针头有圆珠笔尖那么粗!每次胳膊上就要留下2个特别大的针孔。短时间很难愈合。但是离着下次治疗时间又特别近。最后值得花2万块钱。换了一根人造血管。因为要把以前的血管抽出来。父亲又受到治疗带来的极大痛苦。刚刚换完的时候。父亲胳膊疼,疼到胃部痉挛。吃什么吐什么。母亲和我揪心的疼。就恨自己不能为父亲分担痛苦。那时候父亲疼得睡不着。母亲白天买票。晚上还要陪父亲。生怕有什么闪失。熬得人都瘦了十几斤。
渐渐的父亲适应了透析的生活。能够控制自己喝水的多少了。透析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苦了。再后来也不需要人跟着。能够自己去医院。自己回家了。母亲和我的负担减少了。父亲身体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大。但是我母亲和我对他百依百顺。日子也过的有条不紊。家里有了些继续。后来医疗改革。父亲的报销比例高了。母亲的工资也涨了。家里也有了结余。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2012年。我大专毕业。开始找工作。就是上面那篇博文,迎来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了。每个月工资不算多。但是和父亲母亲的加在一起。一个月也能有1w元存款了。那时父亲就和我商量买车的事儿。回来可以送他去医院。刮风下雨的也方便。但因为摇号了。一年也没有我的名字在电脑上出现。
我上班工作忙。父亲总是叫我好好工作。争取干出点样子来。每次回家,我也总给我的父亲带上点烟酒。因为得了这么个病。谁也不知道能有多大的寿命。所以我和妈妈都好好伺候他。叫他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后来他在菜市场认识了以为顺义的菜农。不上医院的日子里。就和菜农在小区菜市场买菜。两人也得以算志同道合的好友,我和妈妈上班。他就在菜市场买菜。有这个买菜的大爷看着。我妈妈和我也颇为放心了。后来。家里吃菜也从不怎么花钱了。
2013年6月27日早晨。7点10分。我接到了一个叫我悔恨终生的电话。我父亲在自己去医院的路上心脏病突发。被送到了医院抢救。不幸去世了,我连忙打车。从海淀奔赴怀柔。早上正直早高峰。四环五环堵得水泄不通。9点10分我才到达怀柔医院。急救室外全是家里的长辈。而等待我的却停在外面车上的父亲冰冷的脸颊。当时我不敢相信。疼爱我的父亲就这么离开了我,我摸着他的脸。轻声叫着: 爸爸 爸爸。 但没有回答。只有我父亲紧锁的眉头和因为心脏病离去时憋得青紫的脸。当我明白父亲离去的一刹那。我多磨想要嚎啕大哭啊。但当我看见母亲那憔悴的面容时,我知道自己要坚强。不能在这个时候落泪。因为从父亲离开开始。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家里的姑姑。找来了殡仪馆的电话。我打了,叫他们派车把我的父亲接去那里。
我和我的老舅坐上了去殡仪馆的车。路上我看着天边的云彩出神。却仿佛看见了父亲那离去是紧锁的眉头,和放心不下的眼神。殡仪馆到了。我和老舅将父亲抬到了一排银色冰冷的柜子边。我知道这是停放尸体的柜子。我敬爱的父亲将在这里度过漆黑冰凉的一晚。我心中尚存的一丝希望叫我抚开了父亲的眼睛。瞳孔放大。我还是不死心。我把手放在了父亲的胸膛。想感受哪怕一丝一毫的跳动。但什么也没有。我心中悲痛无法形容。眼泪不住的淌出来。我亲手将父亲推入了冰冷的铁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