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四年六月十七,瓢泼大雨。
大雨让金军弓弩皆不可用,宋军除新式步枪以外其他远程武器也都失灵,
城外金军是由统制聂儿孛董率领的数万女真人,他们紧邻城墙设下营寨,不然按宋军的套路能力填平护城河就会直接炸城。
新4军曲端部负责今日进攻。两万步卒换上刀盾铠甲,另外的扛着沙包冲向护城河,还有不少装有砂石的牛车直接推到河边倾倒。
由于没有远程武器,金军只能看着护城河一点点被填平。
上午十点,十来米的护城河被砂石阻断,宋军步卒渡过护城河。
双方士卒撞在一起,这是一场纯粹的肉搏,刀盾、长枪、到处是鲜血和散落的四肢。
宁江军工兵连早就准备好满载炸药的盾车,一旦拿下城下阵地他们将对真定城墙实施爆破。
夔州军的攻城方式简单粗暴但有效,炸药破城之后,城墙很快就会变成他们的阵地。金军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现在都会在城下布置阵地以阻拦宋军靠近,炸药车虽不惧怕弓矢,但总经不起斧头砍。因为这些阵地的存在,夜袭爆破也无法实施。
战斗到午间,宋军体力明显下降,大雨浸透士卒铠甲格外沉重,就身体素质来说宋军和金军确实有差距。曲端浑身是水,在阵中四处游走,大呼:“杀!”,主帅亲自压阵,让士卒们有了些勇气,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喊杀声淹没,这个鬼天气连军号都吹不响,雨太大了。
士卒们扭打在一起,兵刃军械翻飞,不断有人倒下。厮杀至此,不管是曲端他们还是聂儿孛董他们,都不断在流血,双方都是凭着意志在坚持。
大雨让城头的女真射手无所事事,但同样也阻挡宋军火器支援。
雨天榴弹炮威力大减,所以李靖的炮兵都在休息,加上这时候双方交织在一起,轰击会造成误伤。
两军都咬牙死斗,虽然不过一个多时辰,可惨烈处比围攻城外金营却犹有过之。不流干最后一滴血,双方都决不罢休,女真人深知再退就只能回燕京了。
战阵里一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聂儿孛董的女真人也在不断倒下,这些宋军虽然武艺没有女真人,但他们胜在装备上,光滑的压制胸甲长刀砍上去只有一道白印,大多数时候只是轻轻滑开。所以很多女真人不得不换上骨朵,铁锤,大斧一类的重兵器。
曲端也在强撑,全军都在看着他们,若是败了那有脸回去复命。
士卒的步伐是越来越慢,每个人都在战斗,直到负创倒下,然后被同伴拖回去,另外的顶上来,今日宋军没有优势全凭意志和勇气,两千多米的城墙下全是喊杀声。
副将李宝冲到一线,他是宛亭县人(山东菏泽),出生农家,有胆略,重气节,三月份补充兵源时才把他从山东义军调来。
李宝一刀竖劈,面前女真甲士横刀格住,花纹钢刀把那敌军大刀直接砍成两截。甲士一看武器损坏慌忙后退,他手中只是寻常兵刃,还不知道缺了多少口。哪里经得住花纹钢刀的硬砍,顿时就断为两截。而李宝也震得虎口流血,有些握持不住。傍边女真士卒找到机会劈头盖脸还李宝一刀。李宝亲兵挺枪掩护将那士卒格杀,打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有些疯狂。还好女真甲士不多,不然宋军估计已经败了。
下午两点李宝已经厮杀得脚软手软,嘴里咸咸腥腥都是血的味道。那是为打起精神咬破了自家舌头。他有心再战奈何体力渐渐不支。整整打了四个多小时,元帅迟迟不退军,21军就只能硬生生在城下同女真人消耗。
在他身边,每个士卒都在凭着下意识死战,眼前只有敌人,反正都是个死,多杀一个,就多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