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靠一番有理有节的论辩,终于成功扭转了祁王妃对朱耀祺留宿猎苑这件事情的看法。虽说朱耀祺对朱弦向来不亲,但朱弦客观上帮了他一个大忙,经过那晚后,朱耀祺对朱弦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改变——
就像现在,约定的辰时出发,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了,朱弦还没有出来。朱耀祺领着卫兵候在二门外已经等了一盏茶,又再一盏茶的时间……向来孤傲的祁王府世子依然没有发飙的迹象。
“五郡主有没有说过类似今天不走了,这样的话?”朱耀祺面无表情地朝身旁的管家问话。
“回世子爷的话,五郡主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昨天晚上熄灯前,郡主房里的小蝶还寻来老奴这里,说要几支泡过艾叶的熏香,今天出门,五郡主要熏车子用呢……”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
“好。”朱耀祺点点头,便转过身去继续等。
世子爷如此“反常”的有耐性,让管家也禁不住对朱耀祺刮目相看起来。
或许这就叫成长吧?世子爷长大了,也慢慢开始长出来了男人的温柔?管家远望着朱耀祺等待的背影,心底也涌起一阵感慨。
可是向来办事靠谱的五郡主,今天怎么突生“幺蛾子”了呢?管家想不明白朱弦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必须让世子爷就这么干等着。
唯一不同寻常的,便只有昨晚小蝶来他房里要艾叶熏香了吧?
管家记得朱弦并不像其他贵族女人那么爱装腔作势,出行还要用香熏马车这种事,朱弦并不爱做。可昨晚,五郡主为何非要劳师动众只为寻几根熏香呢?
就在管家天南地北冥想正酣时,自遥远的花墙外,转过来一个人。肩挎一只大包袱,褒衣博带,袍角飞扬——
正是男子打扮的五郡主,朱弦。
朱弦梳了个男子的发髻,用一只束发紫金冠固定住,眉间勒一抹八宝攒珠金抹额,硕大的鲜红色猫眼石熠熠生辉。她身穿大红色攒花箭袖袍,腰间攒珠银带,除了肩上那只包袱与她通身的气度有些格格不入,富贵繁盛彰显无遗。
管家迎上前,接过朱弦肩上的包袱自己背好,脱口称赞道:“今日的五郡主果然与往常不同。”
朱弦笑:“有何不同?”
管家佝佝腰,答:“贵气逼人。”
朱弦大笑,无奈地摇摇头,不再与管家多说,脚下则加快了速度,朝朱耀祺飞奔过去。
从前朱弦穿男装时,的确偏爱选白色、青色,或蓝色等不打眼的颜色。毕竟自己不是正儿八经的男人,想掩人耳目,自然得低调点,越不打眼越好。
今天朱弦本来穿了件白袍,人都出门了,又被小蝶给拦了回来——
衣服脏了,得换!
朱弦昨天来葵水了,今天是第二天,正是“澎湃汹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