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看影响力,彭城的匪乱远不如前段时间混乱的京城严重,毕竟京城死掉的都是皇帝钦定的朝廷大员啊!可是相较京城,彭城又的确特殊很多。
赵家的祖上都是从彭城迁出来的,至今彭城都还有一个赵家沟,那里的村民全都姓赵,并且还保留有赵家的老宅,宗祠里,依然供奉刻有关西赵氏先祖名字的牌位。
最最特殊的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在彭城就有传言传出:威武的赵麾并没有被祁王爷派去的军队抓住,而是逃了出来,赵广林就是赵麾化名。赵五郎逃回彭城老家后,开始在老家重新组建军队,再建西路军。
仇辉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着面前这一大摞卷宗,面沉无波。
大军一路向西行,出了京城便慢慢开始有了山。因为仇辉身体不大好,朱耀廷还给仇辉准备了马车,整个大军除了仇辉和落队伍最后负责辎重运输的,就没人坐马车。
当然,仇辉情况不一样,为了不耽误仇辉养病,朱耀廷坚持在先锋部队里头为仇辉加上了这唯一一辆马车。
为了不影响大部队的行军速度,负责仇辉的马队不扎营,日夜兼程,赶到地儿了就换马换人,就这样轮班护送仇辉,保证让他休息好,又不耽误大军进度。
在仇辉的马车赶上大部队的时候,朱耀廷会跟着仇辉的马队走一阵,一来可以趁这个机会与仇辉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军和作战计划,二来,朱耀廷也可以密切关注一下仇辉的身体状况,要知道这次出征,朱耀廷可是对仇辉给予了厚望的。
“这就是目前为止,彭城知府能提供给我们的全部材料。”朱耀廷指着仇辉面前那一大摞卷宗说:
“当时东厂与锦衣卫给出的结论是,彭城这一处的匪军与京城里的那一股乱党乃同宗,都是田义会。因为他们对外呼出的口号都是‘景皇多罪,天命殛之‘,并且他们都倡导大同,热衷吸纳异族人士一起造反。
仇兄弟觉得呢?你觉得东厂和锦衣卫的预判对吗?”朱耀廷向仇辉提问。
仇辉垂着眼想了想,才抬起头对朱耀廷一个拱手:“三殿下,不管这赵广林是否赵五郎,咱们都是要灭了他的,对吧?”
朱耀廷点点头:“肯定的呀,有什么不对么?”
仇辉笑:“没什么不对,既然这赵广林左右都是乱党,咱们只管把他杀了就万事大吉,至于他是不是田义会,又有何重要的?”
“……”朱耀廷想了想,觉得仇辉说得也对,反正都是要杀的,只管动手就行,至于其他,管他那么多呢?
赵广林是不是赵五郎,朱耀廷不在乎,可朱校桓却是在乎的啊!有时候朱耀廷都觉得,原本赵家是能臣,更是忠臣,生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赵五郎不死,父皇便睡不着觉的节奏,究竟是谁的错更多,还真不好说呢。
“不管赵广林是不是赵五郎,抑或是不是田义会的人,陛下都要我们活捉赵广林,带回京城。”朱耀廷说。
仇辉听了,一挑眉,“这,有一点难度。”
旋即又再点点头,“没事,我们可以试一试。”
朱耀廷笑,他当然知道活捉赵广林比杀死赵广林难多了。赵家沟,是关西赵家的发家地,那里家家户户都练武,是一个真正的武术之乡,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赵炳忠。说起赵广林,那可是有名的“悍匪”,他打响名头的第一战,便是隔着阵,用一张硬弓直接射穿了彭城卫指挥使的头颅。自那场战役之后,便开始有了赵广林就是赵五郎的传言流传开来。
“仇兄弟这么有信心?”朱耀廷问仇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