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队里来了个劳改犯,大家虽然都好奇这劳改犯的经历,但是又不好主动去问,就怕遇到个硬茬。
但是有大婶们在的地方就是好,不到两个小时,你传我我传你,蒋小云很快就知道了这劳改犯的人生经历。不得不说,这人的经历还挺丰富的。
那男人叫顾郃,是隔壁六舍农场的,家里有个小两岁的妹妹。顾郃祖父祖母都是高知家庭出生,因为被斗得死去活来的原因下场不是很好。祖父祖母死后,顾郃的爸妈抛下才几岁的孩子偷、渡去了国外,从此杳无音信。
这种情况,顾郃和妹妹的家庭成分都不好。
“那这顾郃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蒋小云想听重点。
那大婶突然严肃道:“前些年有些畜生作死地印刷了一些反动言论和□□言论的宣传纸张私下传递,这事你们知道吗?”
蒋小云不知道这事,但是其他大婶纷纷点头,那事闹得挺大的。
“难道这顾郃就是案犯?那真是作死。”这些人一边剥玉米一边小声骂着顾郃。
“顾郃其实挺冤的,”讲故事的大婶叹气,“听咱们连队队长说,顾郃他当时是被一个远房亲戚哄骗过去做事,说是给顾郃工钱。顾郃压根不认识字,以为是做的正经工作,所以老老实实地在那干活。后来民兵们去抓的时候,顾郃那小子还傻乎乎地举着□□言论的宣传纸被记者拍了照。”
“所以顾郃是被他远房亲戚给陷害了?”蒋小云突然觉得那男人还挺可怜的。明明不识字,却被拉去了黑心工厂做事,自己犯了法也不知道。
“顾郃那小子确实不认识字,哪知道什么□□言论反动言论啊。后来他们农场一些领导知道了事情经过,还替顾郃那小子求情了来着,”大婶笑道,“他们农场的人还算不错,这次顾郃来咱们农场劳改,他们农场的领导还给咱们连队队长写了信说明顾郃的具体情况,希望咱们连队的同志们不要歧视他。”
这大婶声情并茂地把顾郃说得像是个可怜孩子,瞬间引起了那些中年妇女们的疼爱。
“既然这孩子是被冤枉的,那咱们肯定不会欺负他。”
蒋小云看了看转了一圈又回来的队长,队长正对着社员们介绍顾郃。
看着那个身板站得笔直眼神却不自信地盯着地面的顾郃,蒋小云突然有些好奇了。他们连队的人对顾郃还挺友善的,可是书中说这人劳改了没多久就跳河死了,为什么呢?
队长给顾郃安排了活计,让他跟着人收花生。
看顾郃干活那么积极,看那男人干活时炯炯有神的眼睛,以蒋小云的经验来看,这样的人应该不是精神抑郁想不开的人。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书中这人也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
当天晚上蒋小云睡了个好觉,大概是蒋小云昨天晚上拿刀砍门的事情震慑住了那男主人,今天晚上那男主人没有再作妖家暴了,方圆几十里都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蒋小云早早地起了床,看看手表,时间还早,才四点半,天也还没亮。
厨房里已经传来了女主人干活的声音,蒋小云睡不下去了,干脆起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