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晚晴一如既往在这院里走动。
她本想熬完这一年便走,如今,竟一下走不得了。走了,就落实了贼名。
是的,是贼名。果然是栽赃她偷了东西,她预想的不错。
至于栽赃的法子,那不用专门打听,只要从那些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捕风捉影的话语里便能推测出来。
端午前一天,有人无故进了二小姐卧房,将小姐一对赤金簪子拿了,刚好被半途返回的琅玕瞧了个正着,琅玕虽然当时没说破,回头却禀告了周夫人。
当时这毗邻的两座小院里只有两个人,柳莺儿和杜晚晴。
柳莺儿一下午都和裴钰轩在一起,这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剩下的那个人是谁,自然一目了然。
最好的洗脱贼名的方法当然是直接找琅玕对质。
可是裴府又没有公开说就是你杜晚晴偷了东西,只是告诫大家日后要看紧门户,你难道要自辩清白?
当然不能。
可是丫头婆子们的指指点点,乃至于阖府上下的冷眼讥讽,渐渐如刀剑丛生,裹上身来了。
这种在哪里都被戳脊梁骨的日子,当真是不好受。
好几次,杜晚晴都在进入裴府前徘徊犹豫不止,这个朱红色轩昂的门第,之前是那么的庄重高贵,而今却成了欲要吞噬一切的魔鬼。
之后,每当她入府之前,心中着实是有些怕的,总要在大门外调整很久的情绪才能挤出笑脸,让大家以为她真的刀枪不入,或者,是没脸没皮,厚颜无耻。
当然,此事她没敢跟父母讲,她担心二老为她操心,父亲似乎最近官场之事不顺,每次回去都唉声叹气。她不想让他雪上加霜。
釜底抽薪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是没到那一步,她不能这么做。
打蛇打七寸,她知道。打草惊蛇,最是大忌。
她安慰自己,清名要恢复也不难,但是,要揪出到底是谁坑害她,那才是重中之重。
当然不会是琅玕。
她再蠢也不会蠢到怀疑琅玕。琅玕不过是一粒棋子。那么谁是操控这棋子的棋手呢?
她影影绰绰猜出应该会是谁,可是不确定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