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的瓷盘砸在了墙上,砸得碎片乱飞,绛彩山水的大花瓶扔在了地上,同样变成了一大堆碎片。
屋子里面传出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一连串的咒骂。
“这帮贱民简直找死,难道他们真以为这里离中土远,就可以无法无天,以为我刘家鞭长莫及,拿他们没办法?”那个公子哥砸完屋子里面的瓷器,仍旧心中不忿,四处乱踢乱打。
奴仆们全都站在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时候进去触霉头。
面白无须的老奴瞪眼看着地上跪的那个新矿头。
老奴此刻最恨的不是那些造反的矿工,而是眼前这个家伙。
当初这家伙走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到了矿上能低调就低调,尽可能用收买的方式让矿工留下,实在不行,就重新招人。还关照过他,工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大,没想到这个畜生在少爷面前的时候俯首帖耳,乖得像只兔子,放出去之后立刻显露原形,原来是条疯狗。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面不再发出敲打声了,又过了片刻,那个少爷喊了一声:“安福,你给我进来。”
老奴立刻小步跑了进去。
“你得给我出这口气。”公子哥拍着桌子喊道。
“少爷,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压下去,那个狗奴才把一切都搞砸了,有些事只能私底下做,不能公开说出来,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传言我们刘家不行了,急着搂钱,连面子都不顾了,这话迟早会传到中土,传进老爷的耳朵里面……”老奴停嘴不说了,他知道提老爷最管用,这是少爷的死穴。
果然边上的公子哥脸色一变。
“少爷,老爷让您过来,并不是真想让您做些什么,而是让您来避避风头,安阳刘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千年世家,能缺那点东西吗?”老奴继续劝道,他真得怕了,这位少爷是惹祸精,在中土不太平,到了这里没人管束,更是不得了。
“你的意思是我成不了事。”公子哥的脸顿时翻了下来。
“老奴我绝对不敢有这个意思,问题是您没什么得力手下,像贾六就只会吹牛拍马,而且特别贪心,您嘱咐过让他低调,让他收买人心,而且告诉他用不着在乎工钱,但是他做了什么?这不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吗?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把钱私吞下来。”老奴早就猜透了外面跪着的那人的心思,同时他也最清楚自家少爷的脾气,少爷最恨别人骗他。
公子哥眼睛转了几下,他已经想明白了。
“这样的奴才就应该拖下去活活打死。”老奴恶狠狠地说道。
外面立刻响起了凄厉的求饶声,那个新矿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装可怜,跑来向主子求救,却得到这么个结果。
“让他下去领四十板子,是死是活看他的运气。”公子哥挥了挥手。
跪着的那人连连磕头,马屁一个劲地往外冒,他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如果少爷真得要他的命,根本就不会说数目,只会有一句“拉下去着实打”。
旁边的老奴倒也不在意,他在少爷面前揭破贾六的鬼魅,只是想让跟过来的奴才们有个警醒,别整天琢磨着捞好处,给主子惹祸,并不一定要拿人命来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