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那刚刚的信任消失殆尽,浮起防备的尖刺,看的李珏心里一惊,转了头,再不看她的眼,冷冷道:“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贤妃,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媚生不依不饶,又迈进一步,直视他的眼,重复道:“陛下要给苏家定什么罪?”
那眼里的锋芒看的李珏心惊不已,他闭了闭眼,忽而伸手在她后颈部轻轻一击。
媚生身子一晃,软软靠在了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福全跪在帐中,觑着圣上神色,小心翼翼问了句:“苏大人.......”
“谋逆之罪。”年轻的帝王一字一句,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额头,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又补了一句:“先下了昭狱。”
福全领了口谕,躬身退了出来,微叹了口气。
身侧的小得子拭了拭眼角,喃喃道:“待娘娘醒了听闻如此噩耗,必定伤心不已,也是可怜见。”
可怜见?这次真可怜见的怕是陛下。福全没出声,只在心中叹了一句,他看的清楚,陛下是入了局还不自知。
媚生醒来时是在景仁宫,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安神香,外边青蓝的天际一点点漫上来,已是昏沉一片。
内殿里点了九凤朝阳烛台,明晃晃一片。
小橘见人醒了,急忙将她扶至迎枕上。
还未开口,听外面小内侍尖着嗓子通报:“悯月姑娘求见。”
严太后软禁后,许悯月当晚便进了宫,只还未定位份,宫中皆以悯月姑娘称呼。
她一身素淡宫装,还是出尘脱俗的模样,进了内殿也不行礼,只含了点悲悯的目光看着媚生,开口便问:“贤妃娘娘可知陛下定了苏家什么罪?”
媚生抬头瞧见她发上的七尾凤簪,忽而有些慌,她记的清楚,这发簪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许悯月见她没有回应,轻轻一笑,自问自答:“定的乃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
她说完脸上的笑意凝住,换了狠厉的口吻:“便是当年严太后指使苏太傅构陷我许家时定的罪名,如今也该让你们苏家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
媚生手有些抖,锦被一掀便下了床,急急往殿外走,却被许悯月拦住了去路。
她说:“晚了,圣上的旨意已下,想来宣旨的宫人已在去往苏家的路上了。”
媚生抬脚便踢在了她的腹部,将人踢了个趔趄,并不正眼瞧她,喊了声:“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