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姝走进了一间奢牌女装店。
她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连同脑袋上的发绳都是一眼廉价的货色，和她身后衬衫西裤满身贵气的男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但是店员们看见她，却没有任何人流露出轻视来，因为晋姝看起来太坦然太傲气了，仿佛这间普通女孩不敢走近的门店只是路边卖烤冷面的。
一名店员挤开同事凑上去，殷勤笑道：“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闻言，晋姝一歪脑袋，指向自己，“我，女士？”见店员点头，她头顶的两个丸子晃了晃，是新奇又高兴的模样，拍手道：“对，我是女士，我要买衣服。”
这样的举止由一般人来说多少显得幼稚和做作，但是放在晋姝身上，却叫人眼前一亮，店员立刻抬手道：“我们这一季新出的款式非常有特色，请跟我来。”
晋姝被领到了一面整齐挂着崭新服饰的光洁墙壁前，灯光打在她身上，肌肤比丝绸还惹眼。
罗星溟被迫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试衣间进进出出，兴致勃勃地将店里最贵的衣服试了个遍，然后在店员的夸赞中满意地打包了几十件衣服，这才回头看他，声音理直气壮，“过来付钱。”
店员的目光都朝着罗星溟看了过来。他口罩下的嘴唇勉力动了动，数不清第几次，却依然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而他整个人，又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朝前走，就像是身体忽然有了另一个意识，打开钱夹、取出金卡……
几十万刷了出去，而面前的男人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店员们半是羡慕半是调侃道：“这是您男朋友吧，对你可真好。”
“男朋友？”少女侧头看了男人一眼，目光里满是狡黠，“不对，他是我的提款机。”
店员们只当这是情侣间的玩笑，纷纷笑起来，目送男人抱着一堆购物袋“宠溺”地跟在少女身后。
商场中人来人往，广播里的流行音乐依旧不停，绚丽的巨大吊灯从顶楼一直垂落到地面，夹在两道扶梯之间，照见罗星溟口罩外苍白的面色，俊雅的眉峰边，突起两道隐忍的青筋。
走在他前面的少女又蹦又笑，对什么东西都满怀好奇，被惊艳的路人驻足观看，有的微笑有的踟蹰，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状，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究竟有多可怕。
罗星溟无法挣脱，只能一边观察一边尽力冷静思考。
他发现，这个女孩对很多东西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面部表情非常生动，并不会掩饰情绪，而且……极度虚荣。一路走来，她看中的都是最贵的东西，衣服、首饰、化妆品……低于某个价格的，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两个小时不到，他卡里已经划出去几百万，到后来东西多到即使他浑身都□□控的情况下也抱不住了，购物袋哗一下流到了地上。
罗星溟心中一跳，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晋姝正站在旁边柜台前试珠宝，她仿佛提前就有预感，抬脚往旁一迈，轻松自然就避开了摔下来的一堆东西，耳垂下的红色宝石轻轻一晃，像一滴红酒垂在了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间。
几个店员看得微微脸红，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帮忙捡起购物袋。几十个购物袋，三四个店员分着抱也有些勉强，看向罗星溟的目光都不由真心实意地佩服起来。
“这位先生真是爱惨了他女朋友啊！”
“是啊这么多东西一路跟着抱着，别人家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