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之上满是墨迹,其中一小半是辛元帅画上去的,其余大半都是墨迹未干时就合上画卷而互相印染上的。
妙就妙在,印染上的墨迹非但没有影响画上去的墨迹,两种墨迹反而一起形成了一幅绝佳的黑夜雪景。
正如辛元帅所说,墨本为黑色,而雪为白色,他却真的做到了“以墨画雪”。原来,墨迹勾勒描绘的并非是雪花,而是黑夜。而卷轴上点点片片的留白,则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没有其他景物,没有其他色彩,唯独黑、白两色而已。画上去的墨迹清晰,而染上去的墨迹模糊,清晰的是近景,模糊的为远景,就是如此简单又绝妙的黑白两色图,将雪夜的场景深深地印在萧天河脑中。
“元帅绘画造诣之深,可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望尘莫及。这幅画,我定好生珍藏。”萧天河小心翼翼地合拢画卷,收到了储物戒指之中。
“随兴而作,有感而画。雪夜来访,我看是你与这幅画有缘。好了,言归正传。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飞升者对决之事吧?”
“元帅料事如神。我此番前来有事要报。”接着,萧天河就如此这般地将路小岩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辛元帅。
辛元帅沉吟片刻,说:“唔……我想那梁飞廉特意下书为约,多半是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难道获胜就这么重要吗?”萧天河十分不解,“胜之不武,有何意义?”
“呵,若只是一场对决,不论输赢都没有任何实质的影响,不过是输的一方有损名誉罢了。不过,我们可是为结果打了赌的。”
“打了赌?”萧天河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被我猜中了,堂堂大元帅,竟会去参加万仙楼的赌局?”
“万仙楼那个赌局我亦有所耳闻。”辛元帅笑道,“但我说的不是那个,而是一场仙、魔两族以飞云区将来的利益分配为赌注的大赌局。对决时你若输了,则维持现状;你若赢了,呵呵,我们魔族就在飞云城旁边盖一座新城!”
萧天河倒吸一口凉气:“建新城?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吧?不过是我与付广贤比试比试手罢了,何至于如此?”
“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以免你心中压力过大。可仙族那边背地里搞小动作,你又为此来寻我,索说与你听。这场赌是我与梁飞廉口头约定之后,又请示过大帝大人而定下的。相信仙族那边的华林大君也同样知道这件事。因为关乎魔族将来在飞云区的利益,所以大帝大人对这场决战颇为关注。你可不要怠慢了!”辛元帅叮嘱道。
萧天河苦笑:“想怠慢也要有那个胆子啊!真没想到,一场比试居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事。难怪梁元帅要设计下书为约了,这是志在必得啊!其实若凭本事硬碰硬,我不怕仙族飞升的那个家伙,就是不知梁元帅会给他配个多么厉害的法宝,如果能知道那个法宝是什么、有什么功效,那样就能好办多了……”
以辛元帅的地位,即便仙族严守秘密,要打听这点事应该不难,可麻烦就麻烦在天亮之后就要比武,时间稍嫌不足。
“辛元帅,不知你们约定将飞升者对决提前到何时?”萧天河问。
“辰时二刻。”
“那也就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萧天河叹了一声,“只剩这点儿时间,恐怕也做不了什么。罢了,比赛时我多加小心便是。”
辛元帅即便知道了仙族的打算之后,绪也一直很平静,他淡淡一笑:“不,两个时辰的时间还能做许多事。”
“元帅似乎早有准备?”萧天河本以为辛元帅得知此事之后肯定会生气,加之后来听闻辛元帅和梁飞廉打了一场豪赌,必然格外重视此事。可辛元帅却一直古井无波,使得萧天河颇为疑惑。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已料想到梁飞廉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没有猜到他打算做什么而已。”辛元帅道,“萧天河,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务必如实回答我,你在三重屋中究竟修炼了多久?别像上回那样说什么‘记不清’了,我知道那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