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这场大夜戏才收工。杨桃早就被冻回车里取暖,迷蒙中知道谭正衡上车,车子晃悠悠顺着原路赶回驻地酒店。
杨桃被谭正衡叫醒下车,天光大亮,冷冽空气冻得她打寒噤,原地跳着让自己清醒。谭正衡给她围上条围巾,问她要不要先吃早饭。
剧组驻地在距离拍摄地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小镇上,镇上只有一家酒店,被剧组全部包下仍住不开,部分人员分散去民居。他们的车比剧组大巴回来得早,酒店门前没几个人在,杨桃垫着脚去揉谭正衡的脸,触手冰冷。
“你拍了一整夜,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谭正衡笑着捉住她的手,哈气成霜:“先吃饭。熬了一宿赶进度,今天上午A组可以休息。”
他把杨桃的手揣在口袋里,与她并肩而行。酒店位于镇中心,几步之隔,有数家早餐店,已有早起的当地人进出。杨桃好奇打量,有的早餐店卖常见的包子油条,有的早餐店卖牛肉小面,还有两家挂着牛肉面的招牌。
“你平时都吃哪家?”选择太多,杨桃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笑而不答。小白和梁子还有其他几人跟在他们身后,“这边的饮食重油重咸,正哥要控制身材,平时可没机会出来吃。”小白心说,只能在酒店啃沙拉。
谭正衡笑着指了指牛肉面馆,“托你的福,今天开荤,吃顿牛肉面可好?”
既然来到西北,不吃牛肉面枉为人。杨桃心里也倾向去吃牛肉面。一行人进去,两两一桌,呼啦啦坐满。也没人来递菜单,墙上挂着水牌。看起来梁子等人没少来吃,熟门熟路吩咐老板要‘二宽’、‘二细’、‘毛细’,还有人要加烤饼。
杨桃和谭正衡也跟着点‘二细’,不多时面端上桌,汤色清郁,葱叶翠绿,点缀着白萝卜和红辣椒,香气扑鼻,令人胃口大开。
兰州拉面在北方遍地开花,杨桃以前也吃过,评价一般。但这虽然只是家不起眼的小店,美味程度却超乎想象。面条劲道、面汤鲜美,杨桃吃出一头汗,疲乏全消。
谭正衡只吃了几口就停下,笑吟吟的看着杨桃吸溜面汤,一会儿问要不要加面,一会儿问要不要加汤。
他外出拍戏一贯带着私人保镖——也是王宇的硬性要求。梁子和保镖吃得快,去外面吞云吐雾。保镖人称‘二哥’,跟着谭正衡工作了也有两三年,赶上谭正衡休息,工作人员轮流放假,他也趁机回趟老家,直到谭正衡要进组才过来。
他从未见过老板对哪个女人如此关心,捣着梁子胳膊,咋舌:“这位…杨桃……什么来路?”
梁子夹着烟,打量过路人,“正哥女朋友——我也头一次见。”
“我靠,那吴楚月怎么办……长得很一般嘛,不像老板审美啊…”他不着痕迹瞄眼店里。
梁子耸肩。审美不审美的,还不是老板说了算。他听小白科普,老板追杨桃那叫个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好不容易追上,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放在心口还要担心心跳声会不会惊到人。
“没亲眼见到,你绝对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正哥——我从来没见过他患得患失到这种程度。偶像剧算什么呀,咱正哥也就没去演,但凡要去,绝对秒杀所有痴情男主。”这是小白的原话。
梁子冷眼旁观,杨桃对正哥不似无情,只是用情没有正哥深远。但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双方高兴,谁也说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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