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建筑在茂盛杂草和沼泽森林的正中央,被无数类人的石像所簇拥,涂鸦般的象形文字零散分布其上,尽管刻画得极其模糊且工艺粗糙,但能看出那最上面所描述的一句,正是莎布·尼古拉斯作为森之黑山羊的名讳。在此之下,是更多象征性地描绘的无数怪物般的存在,比如两个相贴近的刺球般生物,还有诸如有着糊烂且长着触手脑袋的类蝙蝠形态。
也正是在这片本该罕无人迹的南方沼泽森林之中,无数身穿黑袍的人正在此静默站立,他们的目光既狂热又虔诚,对身周的一切都浑然不觉,即使莎布和犹格已经站在了他们视野所能顾及的范围之内。
犹格的本体从另一个空间伸展至此,开拓了四周,也扭曲了视野。
“他们不会看见我们的。”
当阳光再一次收敛了威势,莎布才察觉到这天暗得过分快了一些,天幕之上已经昏亮一线分明,新月一点点绽出锋芒与正在被吞噬的圆日无声对峙。
——是日食。
这群信徒挑了一个极佳的时间点,他们拉动结绳竖起一面面镜子,让一束集中的月光沿着路向山上移动,直到月光得以满盈成一座小山,手鼓被按照一种怪异的节奏暴力地敲击着,硝制的人皮捕梦网描绘着离奇的图案被高高悬挂成串——
祭司低声吟讴:“祂来了!”
“戈尔戈,摩耳摩,千面之月——用您的种子填满我们,让更多的人来您的神殿敬拜……”
从月光的的缝隙中,黑暗生长出了一扇大门,月光映照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一个苍白而巨大的东西在大条通道上迟缓地移动着,没有一丝光芒能真正映射出它的全貌,但能直观看到那些巨大的黄色眼睛朝不同的方向望着,所有的卷曲都在扭动,有时是透明的,以便它能看到自己的脑袋。
它出现的刹那,人群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母亲接受了祭祀。”
越来越多的疯狂被煽动,他们胡乱喊叫着那些祭祀石台上相关的语言,但那个被召唤出来的东西却迟迟没有足以称为伟大的动作,母亲正在看着它,它会尽可能进食得优雅。
但母亲根本没心思来管它,燥热在仪式中被催动,身后的人正抱着她,他的唇正落在颈部,而手已经触摸到了莎布领口的纽扣,虹色球体汇聚在他们身后柔软地接住一切。、
在弯钩新月之下,对森之黑山羊的信仰在上,一切都该顺理成章。
莎布隐约想起了一些东西,尚不等犹格做出些什么,莎布一把推开了他。刚刚收回的触手不复先前的羞涩温柔,近乎狠戾地直穿透了那具男性的躯壳,将他钉死了犹格·索托斯的本体之上。
“莎布。”
被唤到的人迟疑了一会儿,许久才抬起了面孔,祂瞳仁漆黑不留一丝白色的余地,装作少女般腼腆地舔了舔下唇,露出一个没什么诚意的笑:“我不是故意的。”
但绝对是蓄谋已久的。
“我已经对这件事表过足够的歉意了,而且你也同意了这个方案。”包括在必要的时候采取一些措施避免她被蛊惑,将她控制在自己该在的阵营。
犹格冷静辩解,他只觉得莎布还在为了记忆的事情生气。
但莎布摇头,祂指的可不是这个,这笔账可以追溯到更加久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