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他妹妹做了什么，顾白翎其实并不关心。她有些话想对顾风说，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师兄。”
顾风本能地戒备起来，当这两个字从顾白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要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话你直说便是了。”
“你会觉得自己杀的人太多吗。”
“我以为你从来不会问出这个问题。”顾风也曾经觉得顾白翎是个需要照顾的女孩子，但是每一次顾风发现受到心灵创伤的都是他自己。“年少时还会想想这种事，之后慢慢的觉得无所谓了。但再之后，懂的东西多了，又好像不是那么无所谓了。”
顾白翎安静地听着顾风的讲述。“说实话，很多兄弟每年行清、中元都去荒郊野外烧几叠纸，现在我也去烧。给那些死人烧的。因为杀的人多了之后你就会觉得，有些人死的很可惜，后来想起这些事，自己也很难受。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殿下这些暗卫驯的不太好，他们甚至会因为杀人而难过。”
“对了，在以前，我以为你是那个例外，以为你能一辈子做一个暗卫。”
顾白翎听完了顾风的话，“其实，我这样才是不正常的吧。”
“看你是说什么了，如果说的是暗卫，你很正常，如果说的是人，那你就不正常，毕竟，总所周知，暗卫是狗。殿下的暗卫除外，她一直想让我们当人。”
“当人挺难的。”顾白翎答道。
“但当狗也挺难，只有当鬼容易。”
“所以你是想问我什么。”
“大概是，想知道怎么当人吧。”顾白翎看着顾风，“也许你不知道，我说的每一次杀了你都不是威胁。”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已经在怕了。”
在顾风的记忆中，唯一能被顾白翎抱在怀里的，只有那把剑。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卫，最基本的是不把别人当人，最重要的是不把自己当人。因此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顾白翎很危险，在长公主这里，还能不把自己当人的，真的是那里有点问题。
所以顾白翎每次说要杀了他的时候他都很识趣。
“那么你今天问我这种事，是想做些什么，你上一次问我还是情情爱爱之事，怎么，是发现你这性子不招人喜欢了？”
顾白翎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又要问我，又不准我说话，你到底是要如何？”
顾白翎深吸了几口气，朝后退了几步靠在树上，“你说。”
“我看你从前从来不嫌自己手上血多，还以为是你把这个忠字看得太重，后来觉得也不太像，现在一看，怕不是你的心上人就是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