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不止,相互追赶抹黑,寂静到落尘的屋子变得鲜活起来。
最后,彼此都成了花脸猫。
月亮清澈如洗,悬于半空中,方唐和雪知黎相互倚靠,并排坐在门槛边休息。
雪知黎笑:“唐唐,宝宝要紧,以后我要谦让,不跟你打闹。”
方唐目不转睛地望着月亮,语气缓慢:“今天实属难得,什么亲戚、恩情、婚姻,终于统统滚蛋。知黎,我自由了,我妈妈也不再亏欠方家任何。”
“谈不上亏欠,一切都是方文秀太会施恩图报。”
“妈妈曾说,有恩必报。”方唐嘴角微勾,笑意凉薄,“这些年,他们要死要活逼我结婚,无非是想方家有后,现在好了,他们得偿所愿,我也落得理直气壮,轻松清静。”
“方文秀那样的亲戚,早该断了。但方老师——”
“你想为他说情?”
“实话实说,作为爸爸,方老师至少能拿及格分,嘘寒问暖,围着女儿团团转,你高中毕业后极少回来,他也惯着。”
“这么看,方老师确实不错。”
方唐哂笑,嘴角的嘲讽与眼角的光亮同样明显,“他对女儿好,对老婆好,但是,一旦涉及底线,老婆女儿纷纷靠边站,我妈年近四十,舍命给他生二胎;我24岁,他开始催婚,27岁,他以死逼婚。如果……他如果没有后代执念,称得上是好丈夫,好爸爸。”
夜色静谧,青石板路盛着月光,结实、冰凉又好看,这样的路,方文华踩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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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十年,稳稳当当,现在却有些站不住,方唐的话一字不落飘入耳朵。
他站在屋外,似全身力量被抽空,抬手推门都不能够。
握在掌心的银行卡热乎乎的,他双眼空洞无神,手背青筋暴起,如果时光倒流,如果年轻的时候,他有这些钱,不需要靠妹妹的嫁妆娶老婆,不需要妹夫的治病钱实现老婆的梦想,那该多好!
然而造化弄人,纵使千般不愿万般心痛,还是走到了最为艰难的一步。
方文华嘴巴紧抿,本以为女儿恋爱结婚,一切都会好转,岂料女婿突遭横祸,情况急转直下。
该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大门,光秃秃的庭院里,坐在堂屋门口的两个人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