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算是打声招呼,怎么说也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
彪形大汉现在西装革履,倒也有几分儒雅斯文,看到金泽滔,愣了数秒,表无表情地扭回头。
金泽滔撇了撇嘴,心里暗想,没什么了不起嘛,你住那金钟山下,我也住金钟山下,我住得还比你高,地方还比你大,你来见省领导,我也来见省领导。
金泽滔被大汉无视,心里恼火,也只好找理由安慰自己,心里却又想到赴京的何悦,金泽滔可以预见,就这几天,科技日报吹捧的敢与人行叫板的民营企业第一人,就将遭遇急风骤雨,马上就成昨日黄花。
而这个时刻,越海查处吕三娃非法集资案的政治意义就不言而喻,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站立起来,在接待室转起圈来。
心里恨不得马上离开省府大院,找到董明华厅长及温重岳专员,商讨如何利用查处吕三娃的非法集资案做一篇大文章。
金泽滔在接待室里突如其来的焦躁,让正安静等候领导召见的人们很是诧异。
特别对他的兜圈圈,很多人都怒目而视,大家都不是到这里来玩的,好不容易被允约见领导,虽然看着报纸,但心里无不在斟酌着等会该怎样跟领导措词。
你这样旁若无人地跳起舞来,不是打扰人们的思考吗?
彪形大汉真是忍无可忍,因为金泽滔正在自己跟前转圈,首先发起飙来,冷冷地说:“有没有点素质,到这里,大家都是找领导汇报工作的,你如果是要跳舞,回家一个跳个够都没人干涉。”
金泽滔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跳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跳舞?我是突然想到一件大事,焦急好不?同志,你该到医院看看,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别的器官生毛病了?”
说罢,眼睛还不怀好意地瞄他的脑门,明摆着告诉他,你不但眼睛有毛病,你的脑袋也有问题!
金泽滔对这个大汉真有点不爽了,昨天被他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一顿,今天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还罢了,自己在接待室多转了几个圈子,他又开始横挑鼻子直竖眼。
彪形大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无视并且被挑衅,生气地跳了进来,指着金泽滔破口大骂:“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什么玩意儿,敢到省政府咆哮滋事,信不信我马上报告警卫,将你驱赶出去!”
金泽滔正好站在这大汉前面,大汉站立起来,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看上去就先气弱了几分。
金泽滔横眉竖眼,正准备针锋相对,眼角却正好看到竺秘书匆匆过来,后面还似乎跟着一个人。
他的怒脸,顿时摇头一变,成低眉顺眼的委曲状,说:“同志,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我是心里着急,才在屋里多走了几步,也没怎么招惹你,你这同志,怎么就不讲点礼貌呢,不讲礼貌也就罢了,怎么就开口骂人呢,骂人也就罢了,怎么就骂到我全家呢,我家里没人招惹你吧?”
金泽滔如果不提家人,大汉也不想再深究下去,这里毕竟是省政府重地,再闹腾下去,大家都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一提起家人,大汉的怒气就噌噌地往脑门冲:“说你们全家有病都轻了,我说你全家都是一丘之貉,小的流氓,大的地痞,没素质的乡巴佬,打哪儿来滚回哪里去!”
大汉对金泽滔他们一家人做了自己的邻居愤愤不平,他讥讽对方是乡巴佬就是因为他了解到,山上的抱金别院被浜海一家土财主购买,心里更是不平,自己也不能天天守着闺女,有这样的恶邻,还真有点寝食难安。
大汉尖刻的话令得刚才还对金泽滔不满的人们,都不由同情起金泽滔,就连陪同大汉一起过来的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金泽滔眉头也渐渐地拧在一起,还真是得寸进尺啊,也不管门外站的是何方神圣,正要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