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秋雨的右脚无意识地往前蹬了一下就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四周环顾,一个人都没有,待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嗓子仿佛都要冒烟。他从小门出去,看秋文恺他们还在台上,渴得难受的秋雨又转回休息室继续等待,始终不见阿杰的身影。
秋雨也不敢乱跑,只好在休息室里寻觅可以解渴的东西。桌上放了大半瓶颜色有些鲜艳的液体,瓶子上印的是不知道哪国语言的字。正在犹豫间,他想起,之前看见阿杰喝过,于是捧着瓶子抿了几口。
还带有一丝凉意的液体并没有舒缓秋雨难耐的干渴,喝完后,他反而更难受了。秋雨抱着靠枕缩回沙发上,心脏不受控制般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头晕晕乎乎的。
演出结束后,台下的观众争相和乐队合影要签名,秋文恺和主唱打了个招呼便在灯光变换中悄无声息地退出舞台。他加快步伐回到了休息室,在下阶梯时因为光线不好差点绊倒。
秋文恺没看见阿杰的身影,只见秋雨蜷缩在沙发上,有些不大对劲。
他靠近了些,一股酒味迎面扑来,刺激着鼻腔,意识到这小孩儿大概率是把酒当作饮料了。
他倾下身子,将秋雨慢慢地转向自己。
秋雨面色潮红,眉头蹙在一起,嘴唇时时都在微微翕动,睡得很不踏实。
秋文恺叹了口气,他抽掉了秋雨紧抱着的靠枕,想要让他枕着睡舒服些。
秋雨此刻觉得自己身处漫无边际的海面上,手上只有一根树干能够支撑着自己飘摇,突然枝干被一个大浪卷走了,他在溺水的慌乱中又抓向了一根,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丢手。
秋文恺用力扯了扯那双突然间抱着自己腰的手,才算松了些能够顺畅呼吸。没想到这小孩儿看着弱不禁风,手劲却不小。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有些无奈,早该想到阿杰不会靠谱。
“你在哪?”秋文恺拨通了阿杰的电话。
“快到店门口了,刚去车站接我小师妹了。”
……
“又来了个妹妹哦,别忘了这里还有两个弟弟,阿杰哥哥。”秋文恺刻意把“哥哥”两个字咬得十分重。
听到秋文恺破天荒地叫自己哥哥,阿杰非但没喜悦,反而背后一阵凉意,杀气十足。刚挂电话,他就火急火燎地往店里赶。
此刻,秋雨仍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秋文恺。怕他睡得不舒服,秋文恺用手托着秋雨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额头上的碎发被薄汗浸湿打成了结儿,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流淌,聚在浓密的睫毛上。
秋文恺低眸瞧见睡梦中的秋雨不舒服地挤弄着眼睛,便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撩向两侧,一条略显狰狞的疤痕赫然呈现在眼前。丑陋的伤疤和光洁的皮肤配在一起格格不入,就好像一件完美的玉璧上多了一条不识趣的裂痕。
秋文恺盯着伤疤愣了神,手停滞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