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的位置附近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坐过来,形成一个局面是以他为中心,前后左右空荡荡的,仿佛周身设有结界,旁人不得踏入般。
一种孤立在暗潮涌动。
本就安静的秋雨愈发沉默,无论课间还是上课,总能看见他一个人埋在桌子上写题。
何欣欣不再和秋雨一起,如果是在路上碰到,秋雨会立即低下头靠着墙边走。不是秋雨不愿意打招呼,而是他隐约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舒服些。
天气突然降温,秋雨早上起来脑子昏沉沉的,鼻子有点塞,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冲了杯咖啡,但上完厕所把杯子忘在了接水那儿。
等下课的时候,他拖着沉重的身子把杯子取了回来。
温度不热不冷,喝起来刚刚好,但口感有点怪怪的,有股腥味儿,不过秋雨没怎么喝过咖啡,他以为都是这个味道。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前,门卫敲开了教室门,还是那个大嗓门:“谁是秋雨同学。”
班上的同学立即朝着真空地带瞅过去。
秋雨从位置上站起来:“我是。”
大嗓门点了点头:“下课来传达室一趟,你妈给你寄了厚衣服。”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传达室小王子’”。
这些不怀好意的笑声落入何欣欣的耳中,她缩在桌子下的拳头紧紧握起。
下午第一节课,老师出了几道题让学生当堂写,走下讲台,巡视到秋雨旁边,只见这个孩子面色苍白,看上去不大对劲儿。
“哪儿不舒服吗?”老师弯下腰温声询问。
秋雨捂着肚子打了个寒战,胃里像有波涛在翻滚,拼命寻找一个宣泄口。
“对不起老师,我肚子有点痛。”
老师关切地让他回宿舍休息,实在不舒服不要硬撑。
秋雨简单收拾了下书包,提着林清霖寄给自己的大包,脚底虚浮,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绊倒。
何欣欣的视线不放心地追着秋雨背影,直至消失。
她恍惚觉得那肩膀比以前更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