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
关鹤谣几乎带着点恼怒轻咬唇瓣。
又是这样,她一开门就直对上萧屹的眼睛。
仿佛这人整个下午就一直盯着门,盼着她从门后再度出现一样。
你是留守儿童还是空巢老人啊?!
萧屹的眼睛生得清亮,偏偏眼角稍微下垂,下眼睑又带着圆润的弧度,总让他显出几分和年龄、身材不相符的无辜来。
可能更像弃犬吧……关鹤谣想,还是幼犬。
被这么一双眼睛执拗地盯着,尴尬、烦躁、愧疚混杂着几不可察的欢欣动摇着关鹤谣的心弦,她干巴巴打了个极有各人特色的招呼,“你饿不饿?”
萧屹答非所问,只是深深看着她道:“小娘子今日回来得更晚了。”已将近戌时三刻,她每日又要早起出摊,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吃得消?
“是、是吗?”
她之前回到大膳房,见阿虎正守着那盆滤出的乳清不知所措,也不敢扔掉,巴巴地等她指示。
关鹤谣想着除了她,怕没人知道这乳清也是上好的营养饮品,就心安理得地加了糖,和阿虎分着喝了,又陪着他聊了会天。
今晚夜色甚佳,她悠闲地慢慢走着,也许回来得是晚了些?
她可并没有故意躲着萧屹什么的啊,绝对没有啊!
关鹤谣也是个答非所问的糊弄高手,“府里夕食发了笋肉包子,我拿了几个,让掬月热着呢。”
萧屹仍杵在门口一动不动,视线一一点过她疲惫的脸庞,纤细的脖子,瘦弱的胳膊,最后落在她手中的竹篮上。
这人到底为什么对个篮子这么执着?关鹤谣腹诽。
就好像那竹篮重千斤,能把她累死,或者值千金,能让他暴富一般。
关鹤谣手一紧,心一横,迈着魔鬼的步伐绕过萧屹,把篮子放在了桌上,“我去看看掬月。”
萧屹已经要得“掬月综合症”了,具体症状是“当他和关鹤谣独处时,听到掬月就头疼,见到掬月就心塞,偶尔会希望掬月原地消失。”
掬月在厨房辛辛苦苦一天,炒完面粉炒芝麻,炒完芝麻炒核桃,炒完核桃炒杏仁,可叹最后还要落个被埋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