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约定好的树林里时,两匹马正悠闲的吃着草,段霄光却不见了踪影。
因不远处就有罗家堡的守卫拿着火把四处巡逻,也不好高声叫嚷,凌星阑屏住呼吸,心中如鼓乐大作,忐忑不安的跳动着。
他想到段霄光武功尽失,又失去记忆,如果在他离开之际遇上歹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或是被人掳走,或是被人哄骗,或是就此一命呜呼,越往坏处想,凌星阑心中就越自责。
早知如此,就不该丢下他一个人。
用轻功在这四周都寻了一遍,却是怎么都见不到段霄光的半个人影,难道真叫人掳走了不成?
凌星阑毕竟也才刚满十九岁,从年纪上看,不过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遇事还不够沉着冷静,内疚之余,连马也顾不上牵了,抽出佩剑斩断了绳子,由着马儿自由奔去了。
他只身提着佩剑循着地上那杂乱的脚印往前找寻,心中已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越往脚印的方向走,前边的灯火就越明亮,是一条颇为热闹的街道,人群喧杂,凌星阑忽然在他们中间见到那身熟悉的长衫,心中一滞,匆匆收好佩剑,大跨步的跑了过去。
段霄光正在那摊子前挑选吃食,肩头忽地一阵剧痛,可见抓住他的那人心下有多急多气,一扭头,就看见凌星阑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到处乱跑,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心急?”
凌星阑一番质问下来,段霄光虽然有点发懵,但还是开口准备好好解释,但还没等他张嘴,他身侧那位华服公子就伸手扯开了凌星阑抓住段霄光的那只手,极为端庄的说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罗家堡附近守卫森严,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虽说也施加了灵力掩护,但毕竟手法青涩,持续时间过短,再加上段兄他脾性纯真,急着去寻你,解开了灵印,如果不是我们才从罗家堡出来遇见,他早就被守卫当作擅闯者处死了。”
这时,凌星阑才注意到一直呆在段霄光身侧的人,从谈吐到衣着,都显露出此人身份高贵,品貌非凡,但凌星阑此时心气不顺,无暇欣赏这家伙的外在,在他眼里,这人看上去和那镶了金边的花孔雀没什么区别。
“你救了他,按道理来说,我是该向你道谢,不过,你平白无故的把人掳走,也不留下任何字条信息,若我未能及时寻来,你又打算如何安置他?”
凌星阑压根没打算谢他,只想挑破这人看似道貌岸然的虚假面孔,让段霄光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能信。
“温公子人很好的,他还请我吃东西呢……”
“你闭嘴,我回去再收拾你。”
段霄光被凌星阑威胁的目光刺的浑身不舒服,立刻自觉走到凌星阑的身侧,没有再多言,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温辰逸的神色,对方很快就发觉了,并冲他温柔一笑,看上去极为体贴稳重。
温公子的确是个好人,一路上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逗他笑呢,掏钱给他买了许多东西不说,还许他给凌星阑带几件礼物,真不知道凌星阑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瞧段兄身上曾有习武的痕迹,不知为何却武功尽失,记忆也似乎受了影响,若无人来寻,我是打算带着段兄去好好医治的。”
温辰逸谈吐得体,竟让凌星阑一时之间找不出他的错处,他抓住段霄光的手,因气极又狠狠用力一握,段霄光吃痛却不敢出声,凌星阑见状稍稍松了几分力,深吸一口气,道:“出门在外还能遇上这样的好心人,段霄光,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还不谢谢这位温公子,日后你可再见不到他了。”
话的末尾,他把见不到那几个字咬的死紧,段霄光再迟钝也明白凌星阑心里不舒服了,于是悄悄拿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背,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对温辰逸说:“温公子,多谢你今日这么帮我,以后要是机会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