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会有影响吗?”程伊连打了两个喷嚏,将自己裹进干燥的浴巾里。尽管湿透的衣物还未脱下,粘在皮肤上。
祁深洲的手机震个不停,平时谈公事的群这会全在弹表情包。他故意道:“会有一点吧。”
她没想到,祁深洲也没想到。
00:30茗城雅筑的古风大厅坐着几个假作漫不经心的年轻人,不停张望,程伊本没当回事,直到身边人气场骤冷,扶在腰际的手紧得她皱起眉头,扭身避让。
程伊停止拨弄湿发的手,眯起眼睛,“影响你的桃花?”
他倾身,拎起块折叠平整的干浴巾罩在她头上,轻轻为她擦拭湿发,“不是,影响我作为人类的理智。”
世界是白色的。
程伊双手环上他窄劲的腰身,“你的动作变温柔了。”以前他给她擦头发,动作很粗鲁,会弄疼她。
空气划过静滞。“非要这样?”他动作忽地潦草,故意弄疼她,“我怀疑你有受/虐倾向。”
“啊——疼!”程伊掐他手,“你烦死了。”
祁深洲嗅到危险的枪炮味道,“程伊,我们还会回到雨里吧。”
“不要,”她又打了个喷嚏,室内很好,这刻她迷恋回城市的温度了,她继续抱着他,两手一环,抓牢锁死,“而且,我在夸你,夸你......”就是语气阴嗖嗖的而已。
他抱着她,下巴隔着浴巾的粗粝抵上额角,投降地说:“程伊,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程伊埋进他的腰腹,嗅着雨水的腥气,湿漉漉下隐着她喜欢的马鞭草味道。这味道把她的心锤得稀巴烂,低低应:“好啊,我们不吵了。”
一个舒适的澡,将程伊氛入香波。
亮堂的浴室里,氤氲水汽中,她在含着温度的温柔水帘下蹲着,摩挲过去常用的马鞭草沐浴露,这么重的玻璃瓶身明明并不方便携带啊。她早就不用了。
眼眶禁不住又热了,与热水汇往一处。
吴蔚曾说她爱单星火不是他的博学儒雅,是他褪去社会华服后——骨子里,还是那个敏感脆弱的小男孩。她说,女人对男人的爱有母爱的成分在。
程伊一度很难想象,那样的人如何是个小男孩,可这一刻她懂了。
方才祁深洲与同事讲话,眉宇一蹙,挥手赶他们回去睡觉,严肃正经到完全不像偷偷用前女友香氛回忆味道的人,她心头漾着新鲜的母爱,慢条斯理裹好浴巾,露出截修长白皙的腿。
再也不是会用心挤沟壑的人了,她坦然地走进他的视线,却迎来了一句,“可以容我找个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