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动静太大，吸引了别的练习室的队员们的注意，不到一分钟，门外就围着不少人。
墨冉慵懒的表情立时变得严肃，一直漫不经心瘫软的腰挺直，如遭雷击。
呼吸稍稍混乱，但尚可控制，可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支离破碎的场景。
她捏紧手里的瓶盖，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嘴角挂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冷笑一声，语气嘲弄，“你在跟我说梦想？”
于漾漾一时愣住，呆呆地看着墨冉，心里有些心虚。
明明是很让人生气的状态，可莫名的，她感觉到墨冉身上笼罩着强烈的悲伤。
她对墨冉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她很讨厌墨冉与许之舟之间的那些绯闻，另一方面，当她今天近距离接触到墨冉后，发现墨冉这个人很矛盾，明明做的都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偏偏她还有点喜欢这个女人。
现下她的失控，说到底是因为她自己心里着急，有转嫁压力之嫌。
于漾漾后退几步，怯生生地拉着林帆的衣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墨冉也没想让其回答，她缓缓站起，拎着奶瓶走到于漾漾面前，讥讽道：“上一个跟我提梦想的人，已经被梦想狠狠踏进了泥沼里，爬都爬不起来。”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她的脚步很快，仿佛更快的速度能帮助她赶走未名的情绪。
一离开房间，万千的思绪飘散，在脑中盘旋，努力控制的呼吸骤然加重，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导致胸口酸胀难忍，她能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
甚至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路走去，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一个镜头怼在她脸前，恨不得将她脸上的毛孔都拍的一清二楚。
为了不让自己在镜头前失控，墨冉极力保持冷静，眼神游离在四周，看见了角落里的卫生间，立即调整方向走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了门，将所有目光挡在门外。
没有了人群，没有了关注，她终于能卸下伪装。
她径直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圈通红，因为跳舞，发丝稍显凌乱，狼狈不堪，眼神中却写满了愤怒，表情却镇定的不像她。
很奇怪，在这样的时刻，她却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墨冉看着镜子有些失神，不由自主想起2019年的4月末，她准备了很久的论文终于提交，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从新闻上看到乔晟受伤的消息。
那时的墨西哥一连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而东部的马萨诸塞州阳光正好，正是春季郊游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