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黄祖强聊过,冼耀文已经感觉到这个人不那么好用了,劳苦功高朝着功高震主的方向偏移,就算不出走自立门户,也会越来越难管。
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心里有了三个想法:
第一是未雨绸缪安插接班人;
第二是引入股东,把管理权交出去;
第三是出售,《十三幺》很快会完成它的历史使命,《福报》连载完《天下第一裁》,也没有多大作用,虽说十三幺眼下利润可观,但从长远来看,并没有多大意思,拿上两次分红再卖个好价钱也能接受。
“先走着看,年尾分红前夕再定下走哪条路。”
心中有了定计,冼耀文将此事先放下。吃过午饭,占了山今楼伙计平时偷懒的地方迷瞪会,下午,精神饱满地到青年会的办公室办公。
费宝树不在,去买别墅里要添置的物件。卡罗琳在,搞定了柳婉卿,她暂时没其他事做。龙学美也在,刚刚搞定了“休闲”的师傅,拿着名单过来。
冼耀文拿过看了一眼,对名单表示满意,一共七个名字,五个后面标注着瞎、聋、哑、瘸,身体上有一点或多点缺陷,龙学美算是掌握了精髓。
残疾人就业比健康之人艰难,遇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会更懂得珍惜。
“安排他们去做体检,重点检查皮肤病还有其他传染病,口臭、狐臭、脚臭等等,能治好的等治好再来试工,治不好的,给点钱打发了,找其他人。对了,补充登记一下他们的饮食习惯,酗酒的也打发了。”
“好。”
“其他事怎么样了?”
“在进行。”
“哦,检查先看牙科,抽烟能通过牙齿、角化龈看出端倪,省点检查费。”
“抽烟的也不要?”龙学美愣了一下。
“抽大烟。”
“明白了。”
一点左右,柳婉卿来了,穿着一件蓝底、领口袖口拼接玫红色缝边的旗袍,左肩绣着凤凰头,右肩凤凰尾,腰间左右对称两个凤凰头,腿部膝盖稍往上的位置绣着凤凰尾,看起来简洁大气,仿佛并不昂贵。
可细细一看,就能看出不简单,旗袍的布料是素绉缎,凤凰的绣工是普尔卡里,一种在印度旁遮普地区流传的传统技艺,缝制手法是海派,针黹缝纫的功夫相当了得,根本看不到缝线,绝对是红帮裁缝大师耗费心力的手笔,光是制衣的手工费恐怕没有两三百元下不来。
观察完旗袍,冼耀文便用揶揄的语气对柳婉卿说道:“昨天晚上没注意看,要是我撕掉的那件也是这个做工,我应该赔你一件切斯特或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