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下去,以帕拭泪。
“万事孝为先。”秦伯言忙劝道,“乔妹看您生病,岂能无动于衷?您别哭,保重身体,才不辜负她一片孝心。”
孟氏只觉他一番话,贴心贴意,对他愈发满意起来。又听他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公干,忙下炕去张罗饭菜,让他和任治平聊。
任治平自是问了他一番官场上的往来,秦伯言无一不恭恭敬敬地答了。
婉乔刚送婉然走,便见安伯慌慌张张地跑来。
“怎么了,安伯?”她连忙问。
“婉乔姑娘,我家姑娘让你赶紧去……”安伯气喘吁吁道,面上煞白,显然也是吓到了。
“怎么了?季恒安干什么了!”婉乔惊道,拄着拐杖就要往易卿家里去。
安伯忙拦住她:“不是,不是季大人。是京城里来人了,表少爷带着几十个人,来家里闹了。”
婉乔费力想了想,问:“那个什么侯府姓李的?”见安伯点头,她怒道,“这起子小人来干什么!季恒安呢?就由着他们闹事?”
安伯扶着柴门,喘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像要带我们姑娘回京。季大人哪里靠得住,刚才你们走后还跟我家姑娘大吵一架。姑娘吩咐我来叫您和秦大人过去看看。”
“好,这就来。”婉乔冲屋里喊,“秦大人,快出来,有事。”
秦伯言穿上鞋,急急下来,婉乔三言两语说了原委,道:“咱们快去,别让易卿吃亏。侯府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别慌,我在。”秦伯言扶住她,又扭头对任治平夫妇道,“伯父伯母,不用担心。嘉定侯府我知道,有季恒安在,他们也不敢造次,我也去帮忙看看。”
婉乔跟他说了事情的始末,他对易卿感激不尽,对她的事情自然也愿意倾力相助。
说罢,才扶着婉乔,一起往易宅走去。
他们到时,易卿正双手抱胸,倚着门口站立,面色嘲讽。
她身后站着一身常服的季恒安,可能因为在家里,他并没有随身带刀。他仿佛看热闹一般,盯着李家来人,又不时目光扫光易卿。
“世子大人,你让我跟你上京,我就要跟你上京么?你是我什么人,供我衣食还是保我平安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东西,花着易家的银子,还想欺负易家的姑娘,满京城,怕也没哪个府邸,有你嘉定侯府这么大的脸,可以不吝惜地把脸面扔到地上踩!”
从前她担心过无数次,侯府生出变故,要对付她们母子,她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