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首饰,翡翠镯子跌落到地上,跌成一段一段的。
婉然垂首,长发披在背后,说不出的柔顺,可是朱晖就是感受到她发自骨子的疏离和冷漠对抗。
“你以为朱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朱晖大怒道,“你以为,府里非你不可吗?从明日起,你就在屋里好生反省,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交给秀容管!”
他以为,婉然是想拿捏他而已,他虽然大抵满意她,但是也决不允许她如此骄纵!
“是。”婉然平静道。
秀容掌家?好啊,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朱晖会如何满意。
朱晖转身要走,婉然道:“老爷,扬州那两个瘦马,就在外面厢房里,您可以去那里歇着。”
朱晖脚步顿了顿,面色却更加难看,“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婉然看着他离去,面无表情地起身。
白兰冲进来,惶恐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婉然淡淡一笑:“没事,我想早些歇着了。”
再也不怕半夜有姨娘“生病”,把朱晖从她院里叫走——叫走他,她无所谓,不过扰人清梦,有些烦;再也不怕几个儿女吵闹甚至谩骂,个个戏精上身一般,人前人后两张皮;再也不用管府里往来节礼,费尽心力,换来的只有朱晖的不满意……
朱晖以为,家里一切都应该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父慈子孝,奴仆忠诚;他以为,这些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换了别人可能能做更好。
呵呵,婉然觉得如释重负的同时,迫不及待地想看府里到底被大姑娘朱秀容管成何等令朱晖“满意”的程度。
秦伯言等人顺利入城,侍卫们分开住在客栈中,秦伯言带着婉乔回秦府住。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他们都在打探天牢情形,策划劫狱、逃跑路线。
秦伯言试图找人进天牢探望世子,让他安心,但是一则守卫森严;二来害怕提前暴露,所以只能作罢。
林淮把裴娘子送走后,几乎每天都来秦府跟秦伯言他们议事,他甚至神通广大地弄到了一张不辨真假的天牢地形图。
再说朱府,近日乱成了一锅粥。
朱晖在家中宴请上峰,他诚惶诚恐地招待,结果上菜时候发现,烧鸡是半只,烤鸭是半只,寻常摆放12只大虾的盘子里,八只大虾彼此中间空荡荡的,像一双双嘲讽的眼白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