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儿被徐致秋教导得极好,现在已经会软软地捏着笔乱画了,虽然不成样子,但是握笔姿势却有模有样。
“任姐姐,你真的要去吗?”战小沐双手托腮,怅惘地看着婉乔道。
婉乔把虎哥儿挡在罗汉床里面,看他兴奋地撅着小屁股趴在那里涂涂抹抹,念念有词,眼中充满了宠溺。
“嗯,已经定下了,总要有人去。”婉乔道,“而且现在看起来,因为我和你姐夫要去,士气也被鼓舞起来不少。”
这点,让她十分骄傲。
她带出来的,没有孬种。
“南蛮那里很危险的,”战小沐忧心忡忡道,“有时候,并不是你武艺高强,就能应对所有事情的。有许多东西,根本就不受人力控制。”
“我知道。”婉乔欣慰地看着她,“小丫头也长大了,想的事情多了。”
“从前我在战家,也听过许多故事,可是那些都不及我在军营里听到见到来得震撼。”
她听将士们讲起战场的残酷,因为他们亲身经历过,所以描述得让战小沐觉得鲜血就在眼前喷薄而出,汇聚成河;她去伤兵营里看过受伤甚至残疾的将士,情形可谓触目惊心;她看着账本上那些发战亡抚恤金的名单,心中的难受压抑,几乎让她无法思考。
“任姐姐,为什么要打仗呢?像我们战家那样不好吗?我们战家绵延几百年,虽然也会有矛盾争执,有吵闹纷争,但是从未发生过战争,也没有过因为争权夺势而手足相残的事情……”
“所以,你的祖宗真是很厉害的人,留下的祖训家法,把后代人教养得很好。”婉乔笑道,“可是小沐,战家只有一个,而且那是人间难求的世外桃源。也有因为战家几百年来不为外界所侵扰,能够坚持自己教化的原因。”
放在一个更大的世界,战家那一套未必能一尘不染,怕是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虎哥儿手上沾染了墨迹,嫌恶地往身上蹭。
婉乔见状忙抓起他的手,用帕子替他擦擦,嗔怪道:“不许往自己衣服上擦,回头嬷嬷给你洗衣服多难洗。”
虎哥儿咧开嘴冲她笑。
“去玩吧。”婉乔低头揉揉他的脸,用额头顶了顶他额头。
虎哥儿“咯咯”笑出声来。
“白龙——”他指着地上趴着的白龙,声音清亮的道。
“去吧。”婉乔替他穿上小虎头鞋,抱他下地,爱怜地看着他去拉白龙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