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琴进了院子就感觉到院内人朝她打量的目光,她到是没甚在意,径直去了自家屋子门口敲门,很快大闺女孙大柳就开了门,她进了里面就说:”咱们赶快收拾东西,吴家派的板车还在门口等着呢。”
“哎。”孙大柳连忙让妹妹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和母亲一块儿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她们的东西还是很好收拾的,衣柜里的几件衣服打个包裹就完了,一床被褥卷起来用麻绳一捆,一个铁锅,两副碗筷,一个破陶罐,再加上之前孙小杨变出来的那个锅子和瓷盆堆在一块用破布一包,再加上门口孙小杨坐的那个小木凳,这就是她们全部的家当。
孙大柳跟着母亲背着铺盖和衣服出了门,就见院子里站了好几人,都是大杂院里住着的邻居,一个容长脸面皮黝黑的瘦高女人笑着问朱琴,“朱娘子这是要搬走了?”
“是,托吴家找了个新住处。”朱琴笑着说。
“是咸城粮行吴家?”那女人好奇的问,眼睛却不老实的上下打量着朱琴。
朱琴示意大女儿领着抱着小板凳的小女儿先出去,这才慢悠悠的回答,“是他们家,不过,刘困家的,我这个月房租可是交足的,现在还没住半个月,你看剩下的要不给我退些?”
一听朱琴这话刘困家的脸一吊,“你那屋子我还没细查过,要是有什么磕碰的可是要赔的。”说着就要就迈腿往那狭小的屋里走,朱琴抱着铁锅拦了她的路着急的问:“那屋本就是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哪能分辨的出是不是我们家住的时候弄的?”
刘困家的撇嘴,正打算把朱琴推开时,身后响起个男人的声音,“朱大娘可是收拾的东西不好搬我来帮你拿。”
刘困家的转头见穿着干净齐整的高壮男人进了院子,就见那人笑眯眯的看向她们两人,有些纳闷的问:“这是怎么了?吴大娘,吴总管可交代我上午吃饭前就将你送到新住处安顿好的,晚了我可不好交差。”
“都收拾好了,这是刘困家的专门管这个院子的,我正跟她说退房的事情。”朱琴笑着解释。
“那行,朱大娘你好好说,东西给我吧,搬上车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小厮伸手要过朱琴手中的厨具出了院子。
这次刘困家的见吴家的有人出面,也不好将话说的太难听,她男人在咸城打短工有时也会去吴家粮行做活,但她管着大杂院的事情钱是不能退的,要不然吴良姐那里她又说不过去,她叹了口气,看了眼院门口板车上坐着的孙大柳和孙小杨,语气变得客气了些,“我知道你日子不好过,可谁家的日子又好过呢?你这钱我是没法退的,你直接走我是不拦你的。”
朱琴装出难过的样子,低头细想了一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孙小杨老实的靠在姐姐孙大柳的怀里,望着院门内和那妇人说话的母亲,这个距离她是听不见什么的,自己也没学过什么唇语,只能干看着,她又往正屋那个方向望去,好巧不巧的,白小花正靠坐在门槛上,整个人被房檐的阴影笼罩着,对上白小花的眼睛,那姑娘眼中的阴狠让孙小杨吓了一跳,连忙转移目光抬头看了眼艳阳天,一门之隔,却仿佛两个世界。
朱琴出了门坐到了车头,看着小厮朝驴挥了鞭子,车子在黄土路上慢慢行动了起来,孙大柳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弯起嘴角,板车出了狭小的巷子拐到了大路上,心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孙大柳转头望了眼那个安静的小巷子的方向,不知怎么回事,从那里离开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孙小杨除了松了口气还有很大的疑惑,穿越的第三天,作为穿越者的她什么作用都没起到,剧情就已经被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孙小杨茫然了。
今天她才弄清楚,现在是民国三十三年也就是1944年,离抗日胜利还有一年的时间,接下来全国还要继续内战,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让她看民国期间的她是愿意的,可让她在这个年代生活下来,她还真没这个把握,靠在姐姐怀里孙小杨暗暗祈祷,但愿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孙小杨老实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姐姐和妈忙进忙出的收拾屋子,两人都喜气洋洋的,快乐是会传染的,这阵子孙小杨也喜滋滋的打量着这个新租的屋子,比之前那个大多了,房主在这屋子剩下的家具看着也很上档次。
通间被隔成前后两间,后面那间的炕很大,炕上的炕几看着油亮光滑木料应该不错,炕尾放着个斗柜和炕几应该是一套的,隔着个过道正对着一扇玻璃窗,阳光从外面撒进屋里刚好能照到炕上,从过道出了门进入前半间,炕头的灶台这边也被隔了出来,灶台旁边放着个不大的碗柜,对面临窗放着一个方桌和两把椅子,放在后世也就是一室一厅一厨,唯一不好的是没有厕所,不过屋子有个恭桶,公厕在巷子的深处,刚才进巷子时朱琴就给她们姐妹两指了位置。
孙小杨看着姐姐用今早给自己擦脸的布子抹着灰,她有点囧。
朱琴把铁锅放进灶台垫稳,把仅有的碗具摆进碗柜中,对两个孩子说:“我出去看着买些东西,你们在家呆着别出去。”她身上装着换好的铜板,她准备去买些柴火和吃的再买些针线,这屋子还需要添置些东西,既然前半年不需要交房租,她可以用剩下的这些钱让孩子们过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