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营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众人压低脚步声,鱼贯走进了营地。这些倭人们待在琉球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太平的生活让他们忘记了警惕。不仅外面没有哨兵,连营地内的流动哨都没有。而且营地中央的场地上还有一堆余烬未熄的篝火。看来今天晚上营地也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
牛满村打量着营地里的木屋,就用手指点着身旁的人分派任务。当下这些人就狞笑着四散开来,向各自的目标悄声摸去。牛满村也拎着短刀向最当中的那个屋子走去。他猜测,那个屋子就应该是足轻大将的住所。
牛满村走到门前,静静的站立倾听。听见里面只有鼾声就满意的笑了笑。门虚掩着,牛满村轻轻地推开一道缝隙就闪身进去。屋子里黑洞洞的,但还是能看出所有东西模糊的形状。尤其有鼾声的指引就更容易找到目标了。
牛满村微微弓起腰,脚只抬起来一点点,像贴着地滑动一样缓缓迈步。这样不容易发出声音不说,就算碰到什么东西也来得及停下脚步,不会发出声音。
牛满村听见房间里面的鼾声是三个人的。估计最里面那个人应该就是足轻大将了。另外两个人应该是他的侍从。牛满村缓步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走去。他的脚踩在蒲草垫子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走到那个侍从身边,牛满村缓缓的蹲下,慢慢的伸出左手,等手即将接触到那人脸的时候才稍微加快了一点儿速度。他的大手一下子就捂住了那个人的口鼻,随后牛满村右手的短刀就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下去。鲜血涌出,那个人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抖动。但是此时牛满村的右腿膝盖已经顶在了他的小腹上。所以他身体如何抽动也没有发出声音。
片刻之后,那人就不动了。牛满村缓缓地站起身来,靠向第二个人。他如法炮制,两个侍从就这样悄悄地送命了。
牛满村将手中的断刀在自己的衣襟上正反蹭了一下,免得鲜血滴答的声音惊醒了里面的人。他继续向里面摸去,透过半开的滑门,牛满村看到一个人赤着上身,躺在蒲草垫子上睡得正香。
牛满村在足轻大将身边蹲下,轻轻地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再用右腿的膝盖压住他的肚子,将他压在那里。那个足轻大将呼吸不畅,挣扎了几下就醒了过来。但他只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呜呜”叫着,想挣扎起身。可随即一个冰凉的东西在他脖子上划过,他立刻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他拼命的用力,想搬开压住自己的人,可是他根本使不出力气。他还听见了自己脖子那里传来的“噗嗤、噗嗤”的声音。这时他回忆起来了,这熟悉的声音不是那些被自己割断脖子的人才能发出来的声音吗?随后他就感受到了脖子上剧烈的疼痛,接着就是一阵晕眩,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牛满村就这样盯着他,直到他的眼睛里彻底没有了生命的光彩。牛满村对倭寇从来没有好感。他听说过南方闹倭寇闹成了什么样子。山东也闹过倭寇,只是没有南方那么严重。所以牛满村觉得今天有机会杀掉一个倭人足轻大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牛满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了整个屋子里面只有三个人,就转身出了门。出门之后,他就进了左边的那个木房子。这个房子应该就是普通足轻士兵住的房子。牛满村摸进去,只见七八个士兵东倒西歪的躺在蒲草垫子上,发出阵阵鼾声。
牛满村有些犹豫。这里七八个人有点儿多,万一惊醒了一两个很麻烦。所以他缓缓地退出了门去等待支援。他刚出门,就看见三个人蹑手蹑脚的摸过来。牛满村立刻比了个手势,重新走进门去。那三个人也跟着他进门。四个人对付八个人就容易多了,每个人也就是划两刀的事情。
片刻之后,屋子里的人全部被悄悄的了结掉了。牛满村向四周一指,三个人立刻散开在屋子里搜索了一遍,然后回来冲他摇摇头。四个人就鱼贯出了房门。
牛满村甩了甩短刀上的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候四面八方都有人缓缓地聚拢来。牛满村低声说道:“没有活口了?”
大家纷纷应答说没有了。牛万屯就说道:“那就回码头。”
说完一马当先的向前走去,后面的人紧紧跟随。不过刚刚得了一场胜利。这些人难免的有些忘乎所以。他们开始小声的谈笑起来,纷纷吹嘘着自己抹了几个人的脖子。直到牛满村回头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等他们走到码头。留下的两个人已经堆起了一个大大的柴堆。那两个人正在往柴堆上淋火油。见大队人马回来了,一个人就欣喜地说道:“牛头儿,干得怎么样了?”
牛满村说道:“都抹了脖子啦!简单得很!”
那个水手哈哈大笑,说道:“那现在点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