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N茶君又跟我说起阿岚出手伤人的後续。
阿昌学长的小叔叔很生气,掀起周家大论战,除了学长的老爸老妈,大伯、二伯也被卷了进来,爷爷坚持站在保护阿岚的立场,可他的儿子们不放心爷爷和阿岚独处,爷爷为了让阿岚继续留在这里,收拾包袱离开独自生活十几年的老房子,到学长位於新竹的大伯家里住,这也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周爷爷的原因。
这世间上,原来还有这种建立在关Ai之上的离别。
阿岚与爷爷非亲非故,爷爷却愿意把自己的家留给他,这实在是令人动容的情谊,也让我更加好奇,阿岚究竟是经历的什麽,让他即使受到周爷爷、N茶君、冠鹏哥他们的友善对待,仍然无法对人敞开心扉?
在和昕琴通电话前,我先联络了蔚宇瑄,看她那天的反应好像也见过阿岚,我想先试着透过她了解情况,谁知没说个两句话,她老大不知是不是吃了zhAYA0,忽然大吼一句「别问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就挂我电话了。
我只好认命用通讯软T打给昕琴。
昕琴曾经说过,有朝一日会把秘密告诉我,不知道这个承诺至今是不是兑现呢?
「飞扬,我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的。」昕琴接通後立刻抛出了这句话,反而让我不知该如何招架。
「真不愧是昕琴啊,真了解我!」我哈哈哈的乾笑三声,却因电话那头的人没有附和而狂冒冷汗,直到昕琴平静的嗓音再度传来才稍微停止。
「飞扬,我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我说吗?」
噢,你终於要说了吗?
知道昕琴目前没和我开玩笑的打算,我收起嘻笑态度正经回应,就听昕琴娓娓道来。
阿岚是昕琴的青梅竹马,他大我们一届,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大学教授,两人在社会上都有十分崇高的声望,他母亲与昕琴的妈妈是高中同学,两家人感情非常好,是会互到对方家里蹭饭的那种熟络,房子也买在一起,昕琴和阿岚房间的窗户离得很近,凭阿岚的身手还能跳到昕琴的房间。
两家人感情好,孩子年龄又相近,自然会拿来b较,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关系,阿岚从小天资聪颖,几乎都是班上的第一名,昕琴虽然也不差,但和阿岚这种怪物相b就逊sE许多了。
「我小一的时候还不是很懂成绩方面的事,拿到第六名,和前五名的奖状不一样,回家和苑澄岚的奖状相b就知道我的名次不是很前面了,而苑澄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帮我……」昕琴喊着阿岚的全名,我一时之间还无法迅速切换,就听见她以无奈嗓音续道:「就把两张奖状都给撕了。」
昕琴说,阿岚在目瞪口呆的大人面前留下了一句话——我的价值,不需要靠这张破纸来证明。
听,这是一个小二男孩会说的话吗!
从此我能感受到阿岚的超龄智商,以及他从小就很暴力的事实。
阿岚的父亲有病。昕琴直言,律师工作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应酬喝酒後经常把这GU气发泄在家人身上,不管阿岚的成绩再好总能给他挑出毛病,阿岚考班上第一、就要求他得拿全校第一,拿全校第一了、又得跟全国b,只要阿岚稍微松懈、不小心落到第二、甚至更低的名次,就会惨遭一阵毒打,而且伤口都是在衣服能遮掩的地方,昕琴的父母甚至不知道阿岚的父亲有病,因为他藏得极好,阿岚的母亲也怕丢脸、怕丈夫而不敢抵抗,就这样委屈自己的儿子。
阿岚经常会躲到昕琴房间、让她替伤口擦药,昕琴每次看他伤痕累累总会哭,一边流泪一边替他擦药,然後在面对自己的父母时,又得听他们说隔壁的阿岚多优秀、又拿到好成绩了,而昕琴依然只能考到班上的前五名,因为始终拿不到第一而被嫌弃。
「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跟父母说苑澄岚家的事,可他不让我说,纵使被那样对待,苑澄岚还是决定要护着父亲,不让这个家四分五裂。」昕琴的声音染上怨怼,我能感受到她那GU有气无处发泄的痛苦难耐,也终於明白昕琴为什麽遇事总Ai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