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书记说签,也未必签得了!”
    薛老微微一笑,轻声道。
    谢明高正要接茬儿,忽听台上道,“薛向同志,在下面嘀咕什么,有什么问题摆到台面上来讲!”
    蔡行天中断了话题,矛头直射薛老。
    说来,平素领导开大会,底下有个把人讲小话,乃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哪里知道,蔡书记竟然宁可中断讲话,也要把人给拎出来。
    薛老站起身道,“报告蔡书记,我这人有个毛病,开会的时候,听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发言,就忍不住嘴皮哆嗦,让蔡书记误会了,我以后尽量克制!”
    蔡行天摆明了是针对,薛老也不打算退让了,蹬鼻上脸的人不少,倚老卖老的家伙更多。
    薛老话音方落,底下尽是倒抽气声,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敢把省委书记的发言,定义为“不对劲的发言”。
    啪!
    蔡行天重重一巴掌落在桌面上,巨响声透过扩音器响彻全场。
    “大胆!”
    蔡行天气得老脸都青了,他蔡某人纵横蜀中这些年,还真就没遇见过这样的刺头儿。
    薛老薛家衙内的身份,在别人眼里,是了不得的存在,可在他蔡行天这种老资格眼里,又算什么,便是薛安远,论资历也矮了他蔡某人半筹,他蔡某人在川陕根据地当游击队长的时候,薛安远怕是才抗上枪!
    小兔崽敢跟老呲牙,平时揪不住你把柄也就罢了,这回还敢生扑,看老怎么拾掇你!
    蔡行天正要招呼人将薛老赶出去,薛老大着声音出声了。“蔡书记,是您点的我发言,我发言了。您又说大胆,咱们党内讲究民主。开会不就是讲究畅所欲言么,如果,蔡书记只想听赞歌,那何必点人发言,我向来个性耿直,有一句说一句,蔡书记见谅!”
    薛老词锋犀利,直指蔡行天搞威权主义。一言堂。
    这个罪名,原本所有的地方脑都名副其实,可唯独不能端上桌面,毕竟,经历了那十年,谁不是闻威权主义色变,中央可是从来都高举反对一言堂的大旗。
    蔡行天简直要气炸了,可偏偏强行驱逐薛老的话,出不得口了,若还干了。那岂不是坐实了小兔崽给自己按的罪名!
    新鲜,刺激,劲爆。
    几乎所有的人脑里就只剩了这个词儿。蔡书记在德江那可是一言九鼎的土皇帝,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敢当面跟蔡书记呲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