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天亮得格外早,天边刚刚泛了层鱼肚白,苏亭之已经起身了。
这时辰够早的,可是当他走到阮筱朦的营帐前,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夏至说:“您去睡会吧,这儿有我守着呢。”
“你再歇会儿,横竖,我也睡不着的。”江酌的声音没什么波澜。
“自打回来,您一天一夜没合眼,今日又要同连老将军、石将军一道,发兵龙隐山。这么着,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的。若是郡主知道,她心里必定不好过。”
“别劝了,你去吧。”江酌无动于衷,“正是因为要发兵了,我能守着她的日子……怕也不多了。”
夏至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退了出来。
她看见苏亭之,知道这又是个放心不下郡主的人,也不多问,打了个招呼便要走。苏亭之却叫住她,与她移步到一边。
他说:“我写了个方子,你照着方子去把药煎了。”
夏至接过来看,却和郡主吃的方子大不相同,她面色疑惑:“这是?”
“你先别问,照做便是。”
夏至对苏亭之给的方子很放心,论医术,少有大夫能与他相提并论。虽然他总说些狠话,要报仇、要郡主的命,可他若真的这么想,郡主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拿了药方,径自去了。
苏亭之回到营帐外,意外地又听见江酌的声音,他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帐内还有别人?
江酌却是在对阮筱朦说话,他像从前那样,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仿佛只是他的小娇妻在赖床罢了。
“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也不理我,你再不理我,我可要欺负你了。”
“从前你怕疼,被狗咬了,都没出血呢,你就叫得像残废了一样。现在,你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我倒希望,你叫一叫,撒撒娇也是好的。”
“天亮了,今天是个晴天,你想不想晒太阳?你若想,我……”
他顿了顿,想起情人谷那次,他问要夹还是要扛,阮筱朦果断地回答:“抱!”
她耍无赖求抱抱的样子,多可爱啊。
“你若想,我就抱着你出去。”江酌低下头来,如玉的侧脸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看在我这样讨好你的份上,你要不要睁一睁眼睛,和我说说话?”